划过那白绢:”大人要用皂绢,那就用喽。不过看在五百银的份上,我得提醒您一句,皂不耐久,易烂,现又是多雪雨之季,怕是大人这厢还没脱手,那古画已不成样了。到那时你再来寻我装裱,给壹千两银,也是爱莫能助了。“
姜海闻言,真是愁肠百转,滋味千回。
倏得狠拍大腿一记,把牙咬得咯吱作响:”算罢算罢,就用这白绢做托画!“
舜钰展颜笑弯了唇:”大人英明,怎会做捡芝麻丢西瓜的事。待得补洞贴纹完毕,便是全色及接笔,若要同原画色貌一致,市面上的颜料低劣粗糙,需得画工坊的艺人特地去筛淘......。“
”冯生毋庸再说.........。“姜海摆着手站起身,这里实在呆不下去,这朝门外走边嘟囔道:“让他们去我府上领钱。”
待得猩猩红毡帘恍荡间,房内再无闲人,舜钰渐敛起笑意,辄身至案前紧盯着那枚血掌印。
经了清水洗涤,这血掌印愈发的鲜明起来,用尽气力按印上去,连五指头上的”涡纺“及”流纹“都清晰可见。
是大哥田舜吉的掌印。舜钰闭了闭眼再睁开,目光中的凄楚痛苦已难形容。
她默默站了会儿,用衣袖抹把眼睛,掌印下隐约有黑色的字迹,只是被血浸覆的看不见而已。
舜钰在桌案面平辅层薄绢,将画芯背转置于绢上,取来湿不见水的棉巾盖上,在等画芯与旧托纸间浆料剥离时,她就站在窗前朝外望,其实并无甚风景,雪水顺着屋檐滴嗒在融,几株老树光秃秃的,两三个杂吏缩着头在扫雪开道,她却看了许久。
半个时辰后,舜钰重回桌案前,用指腹试画芯,已然湿润闷透,是最宜揭裱的时候,她便用食指不疾不徐的搓磨托纸,搓出茬口便小片小片的揭。
她的手因修复踏马飞燕损伤过,虽用药精心调养过,此时旦得搓磨稍长些,指尖便麻痒胀痛。
舜钰便想起幼年父亲教她装裱画时,曾说过书画性命全关于揭,行良工之责,禀临渊履危之心,于毫芒微渺间取夺。
顿了顿,她眼眶有些发红,把下唇瓣都咬出了齿痕,此时合该心无旁骛才是,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已。
掌印已揭至掌心处,舜钰换了中指继续搓磨。
但见殷红血印渐渐褪去,显出里头隐藏至深的一首词。
词牌名《寿阳曲》,二十七字,笔痕匆匆未写完,是田舜吉的墨迹。
舜钰一错不错的盯看,一字一顿于心里念,她其实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