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端坐轿中,戴六梁冠,穿蓝缎平金绣蟒袍,系碧玉带,虽唇边噙着温和笑意,那浑身威势却不掩不藏。
舜钰把汗巾子捧上,靠得近了,能隐隐闻到他身间衣里,胭脂粉浓。
“这是什麽?你打算送我的?”
檐前红笼被寒风吹得簇簇摇晃,轿里光影忽明又忽暗,沈泽棠嗓音微低沉,听不出有几分认真,或几分戏谑。
舜钰却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也不能何为,只抿着嘴说:“是沈大人落在盛昌馆的汗巾子。”
“这沿边串着细穗子,应是女子所揩之物,并不是我的。”沈泽棠扫了眼,依旧未伸手接过。
今晚历了许多事,舜钰心情很糟糕,经不得谁取乐,默了少顷,面无表情道:“沈大人果然贵人多忘事,这才去教坊司会过王美儿,身上香味儿还未散哩,怎就把取来的汗巾子忘了?”
说着把那绢绸一抖,指指侧边用金线刺得“王美儿”三字。
沈泽棠怔了怔,观她眼波冷潋,眼眶却是红红的,略沉吟,并未多话,只把手伸过来。
舜钰松口气,把汗巾子递他掌心里。
谁能想沈二爷竟无赖,就让他一把攥住皓腕,舜钰猝不及防,趔趄着站不稳,啊呀惊呼,整个人往他怀里扑。
那汗巾子被沈二爷指腹暗拨,便轻飘飘散在地上,又被她不慎一脚踩进了雪泥里。
“二爷这是作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快松手罢!”舜钰慌张地拿手抵住他胸膛,所触之处正随着呼吸贲起,精壮又厚实............。
她的脸颊顿时臊的发烫,又着了沈二爷的道,就是这样不长记性。
她定不知自已叫他二爷时,嗓音有多娇!
这莫名把沈泽棠取悦,将她鬓边碎发捋至耳后,慢慢问:“不是街道上就可以麽?!”
“..........。“
这说的是什么话?舜钰呆看他眼眸充满笑意,一时忘了挣扎。沈二爷也不指望她能说甚么,继续道:”我即便是贵人再多忘事,可凤九的事却一件都不曾忘,若不信你考考我?“
舜钰倏得连耳带腮的红,他说的话.....好没廉耻.......她也没吃熊心豹子胆。
“大人汗巾子不要就不要罢,快放我出去。”舜钰稳定心神,撑着手欲朝后退,才察觉腰肢被他紧紧锢住,根本动弹不得。
又听得他说:“我是去过教坊司,问王美儿些话,仅吃她一壶茶而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