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松口气,看在田姜的眼里却有些心酸,她虽嫁来没几日,却已端倪出这府里从主子至仆从,皆会看碟下菜儿。
沈荔没有母亲,能倚仗的,是老夫人的庇护及沈二爷的威势。
老夫人年长,精神已不比从前,更况膝下也不止她一个孙辈儿,难免有疏忽之处,沈二爷则终日忙于朝堂政务,平素鲜理后宅之事,若再显露出对她不喜,哪怕你是嫡亲的小姐,表面虽不显,骨子里却透着怠慢及冷落。
田姜看她穿鹅黄衫,下罩水绿绸裤,足下趿着绣鞋,肩骨瘦弱很单薄的样子,便让她依旧回炕上,拉过一条藕合洒花锦褥搭住腿儿,自己则在炕沿随意坐了,几句话功夫,邓嬷嬷奉来滚茶甜饼,又烧了炉沉香。
田姜问她这“蕾藏院”何人题的名,又是甚麽含意。
沈荔想想回话:“听父亲说起过,是母亲题的名,取‘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中两字。”
“是了!”田姜颌首微叹:“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她是希你日后为人处事沉稳谦和,勿要如桃李那般卖风姿阳艳,方能得人尊重。”
其实此句还有另层消极之意,她觉得还是隐去不说为好。
沈荔轻“嗯”一声,其实她对梦笙娘亲并无甚印象,曾也好奇问过,旁人算罢,邓嬤嬤还有小姨被缠不过,会零零碎碎说几句,满脸的讳莫如深,后来她渐失兴趣,不再多问了。
倒是邓嬷嬷用袖抹抹眼睛:“梦笙夫人是极疼爱荔姐儿的,那时荔姐儿诞下没几日总闹病,她整宿整宿抱在怀里,从不假她人之手.......”
话说一半儿,窥见田姜神情淡淡地,采蓉给她使个眼色,忙讪讪道:“二夫人送来的肉饼,荔姐儿很喜欢呢!”
“是麽?”田姜看沈荔乖巧地点头,笑着将她垂散颊边一缕发丝捊至耳后,问她在绣甚麽花样。
沈荔有些羞涩地拿给她看,是件素绢枕面儿,绣的是牡丹猫眠的花样,折枝嫣粉牡丹,憨态可掬狸猫,别有一番韵味。
田姜恍然:”这不是我房中那幅画麽?“
是沈二爷闲时绘的,随便竖在画缸内,她无意翻看时很喜欢,就悬挂在墙面上。
沈荔脸颊泛起红晕,细声细气说:”给母亲请安时瞟到的,巧着要翻新枕面儿,便想绣来试试。“
田姜很认真的看了会,才笑了:”你父亲这幅牡丹猫眠图,风格为没骨法,不用笔墨,直接以彩色绘之,技法用没骨渲染,不勾轮廓墨线,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