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请安,再陪笑道:“三奶奶说了,要感谢二奶奶给的银两及时,幸得提早储备好,否则这两日天气骤冷,真不知该如何应付。特嘱咐我们挑了最上等的炭送来,二奶奶请看。”她从篮里拿了块在手里,果然乌黑透亮,品相完整。
田姜淡笑不语,采蓉抿嘴说:“就这麽一篮子烧起可快,估摸几日就没了。”
那婆子忙回话:“这篮里只是给二奶奶看的,院外搁停有满满当当两车哩。”
”你摆雨里可不成,再好的炭淋湿透了,烧时要麽难点燃,要麽烟气呛人。“
翠香一席话,说的那婆子直嘟囔:“一车车都用棉被厚实遮盖着,我一房房送来,接收的姑娘都未说二话,应是无甚大碍的。”
田姜吃口枣子茶,朝她微微笑了:“嬷嬷勿要着急,你是不晓二爷有多挑剔,连带我这些丫头都十分警醒,若是被他察觉这些兽炭有甚麽差池,他可不会给谁留情面,连我都得受牵连,毕竟这是他出的俸银不是?“
那婆子嚅嚅称是,田姜转而看向翠香:”你带几个人随嬷嬷去罢,把两炭车先拐至避雨处,旁的毋庸多看,只把靠车四边沿壁的细瞧瞧即可。“
又道:“这样天气嬷嬷还得冒雨送炭,实在不易。”命采蓉取来几百钱给她,赏给送炭的几个去打酒吃。
那婆子有些烫手的接过钱,满脸通红地道声谢,随着翠香一道退去。
没多时,沈荔随邓嬷嬷来请安,顺带了两册书。
女学因着掌塾崔定亮被撵而停学,沈二爷这次慎重亲定,估摸新掌塾来还要些日子。
田姜便教她读书对对子,又拿过绣帕聊针法,翠梅端来一盘喷香的炸虾饼请她吃。
沈荔比先前见时活泼许多,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直到沈雁来寻她去学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而翠香采蓉则神色阴沉地掀帘进来,翠香生气道:“夫人提醒的没错,那两车兽炭果然做过手脚,靠边沿的炭块湿透透的,莫说难点燃,便是点燃那烟雾也得熏死人。”
“婆子不是说盖了层棉被麽?”田姜拈起块炸虾饼慢慢吃。
采蓉插进话来:“甭提这棉被,才真叫气死人,中间倒是厚实,愈靠边愈单薄,哪挡得住风雨。实在可惜那上好的兽炭。”她顿了顿:“捡出小半车不能用的,我让那婆子还给三奶奶,顺道把棉被留下了,待老夫人回来由她主持公道。”
田姜略思忖,说道:”你去荔姐儿院子,看看她那边送的炭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