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的小手不停揉捏衣摆,神情很紧张,嚅嚅问:“爹爹希望我随大婶婶去?”
沈二爷用铁锹扒松盆里炭灰,那火苗“孳孳”旺燃着,听得这话,他摇头道:”你是我迄今唯一血脉,怎愿意过继给旁人,你母亲我也很欢喜,你们俩个我此生皆无法割舍,自是希望彼此能和睦相处,宽容以待。“
沈荔松口气儿,歪头看向父亲,他是个大官儿,相貌儒雅,浑身呈威凛之势,终日忙碌不见影儿,纵是进内宅一趟,也是为给老夫人请安。
虽然她不爱多问从前过往,但有日在老夫人房中午睡时,仍意外听她们聊起梦笙亲娘抛夫弃女之事。
大婶婶常夸她,同爹爹长得不像,倒跟梦笙亲娘一个模样,沈荔有种奇怪的感觉,恨屋及乌,父亲大抵是不欢喜她的罢。
她不敢如沈雁那般恣然成性,便是父亲同她说话,她也小心翼翼地,怕惹他不快。
可此时你听,他说她是他的血脉,是欢喜她的,不愿把她给大婶婶去,只因无法割舍。
她的心怦怦乱跳,眼眶发热,咬着牙也不顶用,泪水汪汪地流下来。
沈二爷从袖笼里取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一面温善低说,别哭了,不然同你母亲一样,都成红眼睛兔子。
她乖顺的”嗯“了,又扯扯父亲的衣袖:”我不随大婶婶去,母亲待我好,我也欢喜她。“
”好!“沈二爷微笑颌首,看她的眸瞳,被炭火映的熠熠明亮。
这样的父亲温善又亲近,沈荔就想多和他说话儿,直听得红锦帐子里有窸窣声,这才起身告辞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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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忽儿黑夜,一忽儿白日又至。
田姜从沈二爷的臂弯中醒来,睡眼惺松,看他的神情懵懂了好会儿。
“傻了?自己夫君都认不得?”沈二爷用下颌上发青的胡茬,扎她白皙的脸颊,顿时泛起淡淡的粉红。
痒痒刺刺的感觉,田姜弓起身欲往后缩,却被他有力的揽紧肩头,只得伸出纤细指儿,摩挲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语气懒懒地:“是甚麽时辰了?二爷怎还在呢?”她看到窗户纸已发清,能听到院里丫头拿着条帚洒扫声。
“今是沐休的日子,索性陪你一道睡懒觉。”沈二爷被田姜摩挲的很舒服,忍不住俯首含她的指尖。
这话说的有歧义,田姜抽回手指不能受:“我平日里很早起的,不是懒婆娘。”
沈二爷听得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