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抬眼,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大小姐。
平心而论,白无杳是她一手带大,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现在高及肩膀;从稚嫩一团,到现在眉眼初开,白无杳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但终究,她还太小!秦嬷嬷心道:不管变化再大,如今的大小姐,也才十二岁。
别家的大小姐,在白无杳这个年纪,哪个不是正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唯独她……秦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由又在脑海中回想起大小姐今日所举。
从一开始,大小姐拿出往生经,将侯爷震住,让侯爷无心提起禁足之事。接着,她再无意提起当初撞棺之事,把矛头引向陈姨娘和二小姐。然后,她抓住二小姐的话柄,却也不哭闹任性,反而隐忍离开,让侯爷极是心疼。
这一切,若说是巧合,可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更何况,大小姐今日说的话,看似闲话家常,可四两拨千斤,偏偏回回直指重点,让侯爷一步步对陈姨娘起疑!
但若不是巧合……秦嬷嬷不免叹息道:“大小姐,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见秦嬷嬷有些低落,白无杳将书合上,突然沉默不语。
桌前的烛火跳跃着,将白无杳的影子投在墙上,拉的极长。不知为何,秦嬷嬷见到这样的无杳,竟从心中生出一股悲戚之感。良久,秦嬷嬷听到白无杳开口,轻声问道:“我变了……秦嬷嬷,会害怕我么?”
怕?秦嬷嬷一怔,她如何会怕?只是她不知道,大小姐如今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秦嬷嬷也知道,白无杳是定国侯的嫡长女!这个名号,听起来虽风光大好,可到底孤女无援!莫说陈姨娘,这内院还有不少人盯着这位置。凭秦嬷嬷一人之力,很难护无杳周全。若无杳能自己成长,那自然最好。可是这样的成长……
“老奴怎么会怕?只是……都是老奴不好!”秦嬷嬷愧疚道,“老奴……没有保护好大小姐!”
“秦嬷嬷又何必自责呢?”白无杳轻声道:“我知道,一直以来,秦嬷嬷不愿我去接触那些腌臜的事情。可是,人都要学会长大的。”
“老奴知道……只是……老奴觉得对不起夫人。”提起已逝的定国侯夫人,秦嬷嬷眼睛一酸,“夫人走的时候,老奴发过重誓,要护大小姐周全。可现在……竟也要大小姐经历这些事情,是老奴没用!”
白无杳心中一涩,对着秦嬷嬷认真道:“秦嬷嬷,以前我有母亲保护,又有祖母庇佑,虽然这府内有很多黑暗的争斗,可总不入我的眼。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