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交替,明灭轮回,闭眼的一梦华胥,睁眼的浮生未歇。
夜黑下来如一口漆潭,不见半点星光,一束手电的光亮,成了这天地浑然里的最大破绽。
薛刚盘腿坐在上,守着睡了一地的人。苏眠,苏敛,乔丝萝,老A,右昀……
有些人再也不会醒,有些人不知何时才会醒。独坐空旷,夜色将清冷落满他眉间,将他出尘的姿容然染上无边的寂寥。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此时此景,薛刚唯恐自己将孤独终老。他睠恋着她的心在这安静里,变成了可笑的嘲讽。她愿意陪着的人是他,愿意为之冒险的人是他,他是她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自己却成不了她的明月光。
苏眠,我不爱你好吗?他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终究又放下那些年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找寻。
思绪纷纷,想着,乱着,烦躁着,不甘心着……有太多的情绪趁虚而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不知道还要守他们多久。若该醒的不醒,他便只能长久的守下去。这么多人,他没有三头六臂,更不会分身术。眼下都不知道身处哪里,那里恐怕是要去不了,长守谷在哪儿都没摸清,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长守……薛刚有些放空的目光在不经意的扫过地上的几人时,倏地心念一动,他猛地起身,环顾黑漆漆的四周,不可置信的自语道:“我们已经在长守谷里了!”
谷,两山之间则为谷。白天的时候他稍微的打量过附近的地势,平坦的地面出去,远山绵延,与面前这堵山相夹岂不正是谷。长守,是谷的名字,更有相伴相守的深意。
念头一通,薛刚更加确定从山洞出来后就直接进了谷,只不过当时情况混乱又紧迫,谁也没有心思顾虑这点。
就在这时,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嘤咛,薛刚看过去,乔丝萝竟然醒来了。
薛刚把手电打到她脸上,她刚要睁开的眼睛紧紧的一闭,小声的嘟囔:“有病啊……”
薛刚移走手电道:“醒了就坐起来好好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事。”
乔丝萝听出来薛刚的声音,慢慢的撑着手坐起来,借着薛刚手里的光源,看到另一旁的苏眠,再过去的苏敛。她不是很清醒的道:“我们怎么都睡在地上?你说我做过什么事什么意思?”
薛刚听她俨然不知的口气,道:“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有话直说。”乔丝萝很不耐烦这么兜着圈子说话。
就在刚才,苏敛也醒了。只是眼睛有些睁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