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半晌都没有开口,好半天之后才突然又道:“姑娘对卜族之事知之甚详,看来果真是云落故人了。”
他说的是“云落故人”,却非“蓬莱故人”。
对于而今的蓬莱而言,蓬莱岛只是他们生活的一座岛屿,岛上并没有名曰“云落”的山脉,只有枯山,残留的山脉焦黑贫瘠,寸草不生——云落也好,卜族也好,都是遥远到几乎已经遗忘的名字,而这些字眼,代表着蓬莱另外一个时代。
一个已经覆灭的辉煌时代。
木樨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你是想知道,当年的蓬莱大劫之事?”
老头儿并没有否认:“先辈的手札之中,记载的不过是只词片语,身为蓬莱后人,总是想知道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今的蓬莱。”
“如今的蓬莱?”木樨仰头,院墙之外是苍蓝的天空,白云随风飘动——再没有灵气馥郁不散凝成云气在脚下流动,也看不到飞羽挥动双翅划过天际的景象,但纵然是和数千年前不同,天空却还是一样的苍蓝,甚至越发地安静祥和,“现在这样不好吗?与世隔绝,安宁祥乐,再不必理会滚滚红尘的喧嚣纷杂。”
“然而,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星司的掌司看了清歌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木樨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场劫难太过沉重惨痛,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宣之于口。
于是老头儿半阖着眼,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时逢六千年,邪魔卷土重来。蓬莱躲了数千年,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木樨脸色微变。
她原以为不过就是一个大凶之卦,当日在蓬莱幻境,小酌为莫弃和清歌算缘,也曾批出“一念成魔”这样的卦语,但之后的种种携手进退,也让她渐渐不再放于心上,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时逢六千年,邪魔卷土重来”,这是连小酌都不曾提起过的!
或者说是天道瞬息而变,便是小酌也不曾料到!
她以为蓬莱已经劫后余生,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连清歌,一瞬间却有些愣怔。
“为何?”木樨低语,大约是不能相信,“昔年他降下滔天怒火,就已经知道云落卜族没有他所求的东西,何况……如今的蓬莱,连云落卜族之名,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红线牵引之术,一生不过也只能使用一次。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蓬莱的掌司毕竟不是昔年卜族的圣童,得上天眷顾能够轻易窥探天道命运,他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