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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内只规规整整的放置了三样东西,一只当年他在人间茶馆里送我的莲花香袋,一对在紫栖宫送我的双凤绣鞋,还有不久前那一截成亲时用的结花红绫。
我探出手,却没有勇气再摸一摸它们,更没有勇气去回忆那些全是欺骗的情感。
暖儿端来了炭火盆,我挑了挑指头,盆中炭火‘蹭’的一声燃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放肆的舞动着肢体,灼的我两眼发酸。
我轻轻拿起那一只墨绿锦缎的香袋,还尚存着昔日的清幽香气。我忽然想起当日茶楼老板将这只香袋交付给我时,曾夸我好福气,得了这样一位懂得疼人的好丈夫,此时再想只觉讽刺可悲。我淡笑了两声,随手将香袋扔入火盆里,那如一汪碧水似的香袋裹在腾腾火舌中,渐渐面目全非。我大笑了两声,心却莫名的揪疼,只是狠狠打翻了桌沿上的木箱,那对绣鞋与喜绫一滚,正落在炭火中,瞬时燎出一阵扑面的热风。
暖儿跪在我身下,紧握着我瑟瑟发抖的两手。
割舍如此不易,就如同拔去一棵老树的根,掐掉一朵花的骨朵,不仅会鲜血淋漓,还会留下丑陋的疤,甚至,会死。
上尧,你我就此,尽断前尘吧。
九月七日,一向对臣属家事不甚留意的天君竟派使臣送来了一身公主规格的凤冠霞帔,赏赐了好几车世间罕见的陪嫁珠宝,还浩浩荡荡的拨来了天族嫁娶时的仪仗队,命我以天族公主的身份出嫁。四海重臣终于找到了些可以劝谏的朝事,纷纷上书,言明我凤族只是天族一支小小的附属,给予我如此大的恩宠实在是有悖礼纲,后来却都被天后硬着性子一一驳回了。
于是我平白捡了漏,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众人所不齿,所羡慕,所猜忌,所嘲讽的对象,明天的这场婚礼亦是有轰动四海的趋势。
晚间,暖儿在檀木浴缸里添了热水,洒了花瓣,我褪掉衣裳,潜坐在冒着腾腾白气的水里。
“暖儿。”我朝她伸出手。
她轻轻走来握上我的手,微微笑着,不复少女的青涩,温婉柔情。一个人的眼底的笑从来就骗不了人,看来小玄待她定是极好的。
“我们认识多久了?”我笑问道。
暖儿绷着嘴思索,暗暗掐了下指头,“有一万年了吧。”
“一万年。”我沉声自语,一万年的岁月,到底能生出多少沧桑?“暖儿,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眼熟,好像上一辈子就认识似的,你虽然比我大个几千岁,但性子活泼可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