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的事对于沈惊蛰来说只是一场小插曲,第二天上班小张笑嘻嘻的跑过来跟她提绿毛的时候,她都已经有些忘记绿毛的长相了。
“那人居然是个外籍华人,昨天晚上两点多还来了个律师,居然是个黑人!”小张连用了两个居然,年轻的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老黑老黑了,真的黑。”
“后来怎么解决的?”沈惊蛰很配合。
“按规定赔了钱,那老外哇啦哇啦说了一堆,然后绿毛桌子一拍,就赔钱了。”x县不怎么能见到外国人,更何况是这样肤色纯正的黑人,刚刚工作没多久的小张新鲜极了,临走还和人拍了个合照。
“看!黑不黑?”小张拿出自己的oppo放大给沈惊蛰看。
真的黑。
沈惊蛰好笑,接过来看了一眼,却把重点放在了角落的绿毛身上。
“他在看什么?”照片里他只露出了半个脑袋,但是值班室往那个方向看……
那里唯一值得看的地方就是证据房。
“不知道啊。”小张挠头,“不过他问题很多,对咱们局很感兴趣的样子。”
“问了什么?”沈惊蛰拧眉。
“你的名字,还问了我们局除了法医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牛逼的部门。”小张兴奋劲还没过,想了想,“对了,他还问了老严。”
“他说他听说过老严,还问我老严身上的子弹头是不是真的。”小张说完后张了张嘴,很迟钝很疑惑的问沈惊蛰,“为什么一个挪威华人会对我们局那么熟啊。”
“……还行,你还有救。”沈惊蛰把小张手里的照片发了一张到自己的手机,交代他,“把他昨天问的所有问题和你的回答都打份报告给老严,这人有问题。”
“是!”小张立正站好。
“我的名字说了没?”沈惊蛰又问。
“没有!”小张立正的姿势一动不动。
“中午可以加菜。”沈惊蛰终于笑了。
“是!”小张回答得更响了。
很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出头警校毕业,这辈子没出过省,喜欢篮球、喜欢女明星、怕痛。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却在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兢兢业业的窝在几平米的值班室,处理着邻里乡亲酒醉斗殴老婆爬墙,一做就是一年多。
仍然每天乐呵呵的,记得几个寡居的老年人所有吃穿用度的量,快到时间了,就背着大米和油上门帮他们修修电灯拉拉电视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