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电视台大楼比公安局豪华了好几个档次,沈惊蛰停自行车的时候看到江立低着头在大厅里徘徊。
他还穿着出庭的衬衫,领带没去掉,外面穿着驼色风衣。
低着头在看手机,所以沈惊蛰看不到他的表情,偶尔有路过的同事,认识他的会停下脚步拍他的肩膀,他的笑容礼貌而友善。
江立的社交从来都是很好的,他有良好的家教,没有年轻人的狂妄,懂得尊敬长辈,能让人感觉真诚,关键时候也非常懂得放低身段。
沈惊蛰工作后的很多应对社交的手段,多少都是受了江立小时候的影响。
一个爹不管妈不疼又颇有些傲气的女孩子,能在那时候不被青春期精力无处去的孩子们欺负,和早熟的江立教给她的一些人际往来原则有很大关系。
沈惊蛰站在大厅外面停住脚步,工作场合的江立她很陌生,刚重逢对他的来历有疑虑的时候,她保持着距离查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疑虑之后,她对他的工作能力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种信任来自于从小到大他带给她的印象。
她甚至,从来没有来他工作的地方找过他。
江立那么敏感的人,心里应该是会赌气的吧,他只是很少会抱怨,但是不代表他心胸宽大。
小时候打工得来的钱给沈宏峻买圆珠笔忘记给江立买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个阔少爷一支五毛钱的圆珠笔写到秃瓢,每天都划破本子可就是不肯再买一支新的。
就像现在这样,知道她要过来早早的在大厅里忐忑不安的等着,徘徊的像是等父母来接放学的幼稚园孩子。
然后看到她就两眼放光,跑过来的时候就差没有开始晃尾巴。
他语速前所未有的快,在把她拉到楼上记者办公室的路上已经噼里啪啦的把整幢大楼的结构都说了一遍,语气有一些急切,又有一些炫耀。
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把她介绍给他的同事,笑嘻嘻的应对所有的调侃还答应了一连串的请客邀请。
沈惊蛰全程都没机会开口,只能听着他介绍社会版记者平时取材写稿的办公室,剪辑视频的新闻编辑室,还有据说用来抢当日头条的会议室。
他介绍的时候很郑重的告诉她,就他来的这几个月,他已经抢到了三次头条了。
“要不要看下上次纪录片的内容?我剪了一半了。”逼仄的新闻编辑室,他坐在电脑桌前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沈惊蛰却觉得自己恍惚间看到了十二三岁的江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