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同意。”林小河激动地大声说道,“那天姥姥舅母和你说话我听到了,她们要让我拿咱家的五亩地做嫁妆,我要是把地带走了,你们怎么办。还有呀,万一舅舅、舅母是骗咱们的,我都入了他们家的门,咱们到时候可没处说理去了。”
“你这傻孩子,想要让人家给你过继孩子,还养着你,总是要给足好处的。”
“阿姆,姥姥她能活多少年,反正我是信不过舅舅、舅母!”林小河厉声道,“村子中十分忌讳出嫁的哥儿帮扶娘家,我那个时候要是执意做了,舅母肯定会给我扣上这样的帽子,到时候没人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你这孩子,你姥姥和舅母说了,会给咱们写下字据的,要是他们违背了约定,我们可以去县衙告他们的。”
“阿姆,你怎么这么傻,三言两语地就被他们给骗了。二表哥就是愿意奉养你们,那真心的和不是真心的还是有差别的,他要是每日给你们吃糠咽菜的,穿破布麻衣,那也是奉养,我不想你们老了干不动了还要受人的磋磨。”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林阿姆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他是为了谁,还不是希望小河以后好好道道的。
“小河,怎么跟你阿姆说话呢。”一旁沉默寡言的林阿爹见自家夫郎哭了起来,训了林小河一句,就上前哄夫郎了。
其实他心中也不大信得过小舅子一家,不想同意两家结亲的事情,只是夫郎心疼孩子,他何尝又不心疼呢,不然小河的婚事不会拖到十六了还没有定下来。要不是他的身体坏了,夫郎孩子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林小河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好,他起身走到林阿姆跟前蹲了下来,双手放在他的手上,柔声地道,“阿姆,刚刚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阿姆是在气自己,没生你的气。”
“阿姆,你不记得十几年前,去舅家给爹借交徭役的钱,舅母是怎么做的了吗?”
想起这件事情,林阿姆心中又是一痛。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小河还不记事。林家阿爷得了风寒,吃了许多药不见好,然后一场大病没了,为了给林家阿爷办丧事,花去了家中大半的钱财。
当时又赶上徭役之年,林家东拼西凑也就凑了十两银子,距离免徭役的十五两还要差上五两。林阿姆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求上了娘家,却被他的弟媳妇给赶了出来,而林阿姆的弟弟和老娘就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为他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