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无双也不知睡了多久。
一觉醒来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极早,许是怕她冷,洞内的火烧得很旺,暖洋洋的,一点寒意也没有。
某人揉了揉眼睛,清醒许多。
微微动了动身,才发现腰跟腿酸痛得不行,白天那香-艳的一幕浮现眼前,不由老脸一红。
索性就那么窝回在宽大的衣袍里,衣袍贴在脸上,有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和阳光的气味。
唇角勾了勾,凤眸里漾着幸福的光。
她侧翻过身,洞口一道颀长身影映入眼帘。
夕阳橙红色的光洒下,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影子被余晖拉得很长,突然这样看去,竟觉得他没了战场上指点江山的凌厉,更像是普通人家的丈夫。
身侧放着两只脱了毛的鸟儿,他头低着,左手好像拿着剑,来回在削着什么。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似的。
他又很专注,连她醒了都没发现。
凰无双浅笑着拄头望着。
他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她专注地看着他。
那种婉转如泉的宁静,美得无以言表。
有时候她常常会想,她奋斗一辈子,想要的生活不就是如此么?
一桌饭菜,一壶清茶,一个爱人。
其实往往,叫人无限安心的,是那平静而卑微的生活之息,是由柴米油盐构成的熨帖,是一碗白米饭的味道。
凰无双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还在执着于手中的东西。
坐起身来,侧了侧头,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独零剑。
眉头微皱。独零剑,不是在跳崖的时候,掉落崖底了么?
难道说,他孤身一人特地跑了回去,冒着被南燕军发现的风险,只为了拿剑?!
还是说,他拿剑,是为了手中的东西?
这样一想,某人就更好奇帝止在做什么了。
蹑手蹑脚地起身,走近,即便她将步伐放得很轻,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手上的剑一抖,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的,忙将东西藏入袖中,甚至,都顾不及因这一急而划破的手指。
可虽然慌忙,帝止转头看向她时,仍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某人没有看到他藏起的东西,只是抻着脖子扫到了地上细细的木屑。
“地上凉,你怎么连鞋子也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