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整片大地,到处画山水画的画师?
我浑身一震,心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慢慢滋生。
徐奕裕缓了缓神,继续说:“当时,我爷爷整只手已经感染,快死了,他知道自己死了,妻子也活不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死,但看到那人就感觉到了希望,他就跪下恳求那个人,把他的妻子就走。”
那个年轻的画师,自称程埙。
他看着这对落难的夫妻,又看着徐青手臂上的肉,明白了一切,人都说:戏子薄情,薄如一面,但眼前这位徐青,能割肉喂妻儿,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
他心中叹息,便点头答应下来,说:我只能送她出去,但是不会养你的妻儿一辈子。
徐青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他的手艺价值千金,无论到哪里都能东山再起。可是没了他,就算自己的妻子到了外面就是个废人,养不活肚子里的孩子,于是他在临死前,做出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我问他。
徐奕裕抚摸着旁边的戏服,抚摸着那柔滑的丝绸布质,幽幽叹息道:
“当时,他知道自己活不出去了,在一间破庙中,让奶奶帮把自己背部的皮剥下来,自己的人皮晾干,做成皮影戏,说让奶奶找懂行的买家,皮影戏基本用牛皮制皮,但有一种传言,把一名顶尖花旦的人皮活剥下来,做成皮影戏,那人偶活灵活现,宛若真人,还会自己唱戏,那是人人追捧的至宝。”
我沉默了一下。
那地方哪里来的麻醉?在破庙里,让老婆把自己背部的半张人皮活活剥下,画面必然很残忍。
亲手处理自己的人皮,晾干,剪裁,在破庙中做成皮影戏,简直骇人听闻,那个徐青,当真是一个狠人。
当时,徐青剥下背部的人皮做成皮影戏,已经是快不行了,回光返照般面色红润,来到程埙跟前,在这位还在悬崖上作画的画师面前,狠狠扣头一拜:
“久闻程埙先生大名,在上海滩的黄埔外滩风声雀起,阴行大家,号称一笔画山水,一针刺鬼神,看在我们同为老手艺人的情面上能否为鄙人的妻子刺一副鬼图,身无长物,这刺青的报酬唱戏来还,请把我的魂儿纹在妻子身上化为刺青,守护着她,让其能唱戏,有活下去的能耐,使我徐家一脉不断!”
程埙撇了徐青一眼,说:不是不讲情面,我纹身有规矩,不纹人魂,有伤天和,且我不听戏,就算你是名震一省的名角也没有用,这报酬对我而言无用,这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