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下午的时间里,婠婠走路都像是踩在了云团之上。
踩着云团在天门上了小半日值,踩着云团走回家,踩着云团与那林砚合了契书。
她的心思并放不到旁处,又正是看什么都顺眼的时候,对着林砚拿来的图纸只一味的点头称好。也不管那上面有什么怪异之处。倒是把那林砚弄得感动不已,自心底升起了一种人逢知己、马逢伯乐的感觉。
坐在自家的小院中,婠婠的脑子里尽是那日遇上凤卿城时的画面。就着回忆中的绝世美色,婠婠扒了一大海碗汤饼下肚。泡过羊奶浴后拥着崭新软厚的被子进入了梦乡。
午夜梦回,婠婠在迷蒙中望着窗棂子上的月色,这才想起个正经问题——嫁进定北侯府岂不是离不得京都?
翻了身,婠婠想道:既这个时代的话本上尽是些江湖侠少勾得豪门小娘子同游江湖的故事,那么她努努力将豪门小郎君勾搭去归隐也不是没可能的。
略调整了下枕头的角度,婠婠再次沉入到甜睡中。
在她安睡好眠的时候,定北侯府中却是有许多人失了眠。
白日里那位宣旨大臣传了旨意便走了,可他的声音却仿佛还在一遍遍的回荡在侯府的上空,字字句句的敲击着众人的心灵。
失眠最厉害的当属襄和县主。在她的计划中,凤卿城绝不能娶一个贤妇。明总捕固然算不进贤妇的行列,可却是能够震慑住他的存在。若是凤卿城被管束住,当真被扭过了性子来,那她的算盘就全都落了空。
襄和县主卧在香软宽大的床榻之上,却是辗转反侧无论怎样也寻不到个舒适的位置入眠。她瞪着双略显憔悴的眼睛,一时焦虑着这桩婚事的对策一时又陷入到过去的种种回忆,就这样彻彻底底的失了眠。
定北侯老夫人在乍闻旨意时也是很受了一番刺激。她喝了碗安神汤,在这静夜里想了许多事情。
固然那位明总捕威名赫赫,于朝中权柄在握,于江湖名震四方。可是作为一名女子,她那名声并不多么好。抛却性情容貌不说,就是京中那些风传也足以令定北侯老夫人蹙眉不展。
她是不满意的,可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位总捕大人可以约束的住凤卿城。且定北侯府日渐衰微,也是需要一位职官来支撑。等待凤卿城成器,那希望有些渺茫。即便他真的成了器,延圣帝也不一定能够重用于他。至于未来的新帝,无论最后继位的是晋王还是楚王,他们中都不会有谁去伸手拉一把元后的亲侄。
定北侯老夫人在一番思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