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将四门令之事暂且的列为了一个长期计划,且是几乎没有希望的那种。计划的执行切口,也就那件西夏遗族的旧案。那桩案子是由前主亲自办的,只有最后的收尾工作是由关千山和江少廷经手。
婠婠翻过了前主所记录的案宗,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前主的记录方式比她还粗犷。
至于有意义的线索,那是一条也没有。婠婠只好就将这案子交给了连翘,让她暗中重查。连翘是目前几位名捕中最清闲的,也曾经跟着办理过沉香匣失窃案,交给她最是合适。
关于左右副总捕的人选已经初步的定下了烈慕白和澹台灵,只待官家批准便能正式任命。名捕的人选也有了名单。天门中的事务有条有理,婠婠便暂时的将更多的精力放到了与金十三计划的圈钱大业之上。
但有空闲,婠婠必定去见金十三。
几次下来婠婠就发现,她只要将大的方向定下,具体的事宜实在是不用她来操心的。因为林砚能够替她补足一切的细节,办妥一切的事情。虽然林砚的身契在她手中,但婠婠心中总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在沐休时特意去了庄子上见林砚。
林砚得了她要来的消息,早早就候在庄子前等着。
自林砚归京,婠婠见过他许多次,却还没有哪次的情况如这次般的悠闲,能够仔仔细细的看清林砚。他站立的身姿依旧挺拔的好似一根修竹,只是身上的气质却变化了许多。
寒风残雪间,他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扬着,越发的显出了那番变化。过去的清傲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疏阔,如山岗之风,郎朗之月。那清俊的眉眼也仿佛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有了几分岁月的味道,望之圆融而可亲。
婠婠走到近前来,开口第一句便是,“这才发现林先生变了许多。”
林砚按照礼仪行过礼后,才回答道:“这半年来看了许多从前没看过的,方知道从前之狭隘无知。太过计较一些事情,便如一叶障目。”
婠婠笑道:“听不太明白。不过看起来行万里路还是有好处的。——我此番来见你就一件事,以后我赚一两便有你十文。我这人抠门小气,你也别嫌少。”
林砚一愣,随即退后一步,又向婠婠行了一记大礼,言辞诚恳的道:“大人之于林砚之恩,林砚已是无以为报。况分内之事怎可从中取利。”
无以为报的不止一份再造之恩,更有一份知己之恩。
林砚顿了顿,又说道:“林砚此生最想要的,大人已然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