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床铺被褥都换了新的,可在东厢房住了十多日,这乍一回芙蕖院还真有些不习惯。
顾瑾璃支起身子,看了一眼桌子,烛台上的蜡烛快燃尽了,然而她仍然没有一丝困意。
不知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是其他原因,她心里有些发堵。
这深深庭院,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囚笼一样,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越发的想念曾经在南山无忧无虑的平静日子。
南山,没有父亲,没有大夫人,也没有姐妹姨娘,有的只有青山绿水和严慈相济的母亲。
自打有了记忆起,母亲便一直唤她为阿璃。
开始识字的时候,她问母亲,她的名字是离别之意吗?
指着宣纸上的字,母亲认真告诉她,“璃”有着光洁如玉的意思。
母亲希望她能够像一块玉一样,洁白无瑕,冰清玉洁。
后来能读书了,她看到书中有一句话,“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
因此,她好奇,为何别人都有父亲,而自己却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母亲沉默了许久,才摸着她的头说。阿璃也是有父亲的,只不过父亲在很远的地方。
她懵懂的点点头,却不理解母亲眼中流露出来的悲伤和欲言又止的深意。
八岁那年,母亲的院子里终于来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许久,才神色复杂的说了一句话,“转眼竟过了八年,这孩子取名字了吗?”
母亲说,“取了小名,阿璃也是你的孩子,不如你再给她取个名字吧?”
男人看着池子里那一条条红色锦鲤,缓缓道:“锦鲤,瑾璃。愿这孩子以后像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一世如意安好。”
他望着她,一脸的慈爱,从母亲口中得知她会弹琴作画后,更是赞赏不已。
临走的时候,他问母亲,还不愿跟他回去吗?
见到母亲摇头,他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便沉默的离开了。
她疑惑这个男人的身份,但又不敢多问,只能乖巧的将疑问埋进了心里。
三年后,她十一岁。从她出生起就重病在身的母亲便抛下她走了。
因为母亲一年四季都包裹着厚厚的衣服,哪怕是在酷暑夏日也绝不脱下来,所以她并不知道母亲得的究竟是什么怪病。
按照母亲死前的吩咐,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