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娥将信将疑,说:“你就知道惯她!总有一天惯出事情来,看你懊悔莫及!”
“是真的!!!”苗国庆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光才这么点大,这都快过年了外头多冷?她的棉袄都是捡你跟月美从前剩下来的,瞧这破烂劲儿,能暖和么?昨天白天打成那样,还跪了半夜,要不是我起来把人抱进屋,八成连这一晚上都熬不过去!”
“好啊,我就说这厌死包怎么有胆子悄悄溜回房子里?”宁月娥一听大怒,她本来以为是宁光自己受不了回房的,还没有太追究的想法,一听是苗国庆插了手,顿时就进了女儿的屋子,抬手给丈夫一个耳刮子,唾沫飞溅到父女俩的脸上,“居然是你做的好事!嫲嫲跟阿伯做的决定,你也敢当耳旁风?!你是看我们宁家好欺负是不是?!”
她这么说这么做也是有缘故的,褚老婆子跟宁福林一直觉得宁月娥这一代就俩女孩子,根本无法支撑门户,自觉在人前矮了一头。
所以当初给宁月娥招赘的时候,母子俩就联手给自家女儿洗过脑,让宁月娥对苗国庆严防死守,免得被苗国庆反客为主,一个姓苗的当起宁家的家来,甚至日后还把宁光宁宗姐弟的姓氏改成姓苗……这个是宁家人绝对无法接受的!
“你摸摸看!”要搁平时,苗国庆就算不敢还手,心里必然也要难受许久的。
可这会儿他顾不上,就着宁月娥挥过来的手按到宁光额头,急切的说,“这烧的太厉害了,得赶紧请赤脚医生来!”
“请什么医生!”宁月娥一听,甩手就往外走,边走边骂宁光害人,“她一生病她倒是高兴了,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做,净等着现成的!我老子既要干活又要服侍她,还要拿钱请赤脚医生,你当钱是飞来的?!”
苗国庆不可思议的问:“你是不是人?美头就算不如牛佬家,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
“我亲生的,那死活就该由我做主!不给她治又怎么样?”宁月娥扭头一口唾沫吐到他面前,“要没有我哪里有她?她在我手里死了也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宁光其实还是有点知觉的,但渐渐的就恍惚起来,然后什么也不知道的。
她再次清醒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里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粥,很烫,恨不得把嘴唇都烫下几层皮的那种。
然而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宁光还是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喂她的粥固然滚烫,喂她的人也是粗暴,几乎是连粥带勺子的朝她嘴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