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三百五十七年,四月初,适逢春夏相交之际。
正是此时,天云皇室传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天云皇帝紫尧薨逝。紫尧在位九年,因其仁政爱民受天下百姓爱戴,此消息一出,百姓大恸,皆着素衣白衫,城中缟素七日,以表其对紫尧的尊重与哀恸。
紫尧逝世,时年仅三十七岁,膝下子嗣单薄,不过一位年仅七岁的皇子紫月痕和三岁的公主紫月然,是以临死前写下了一道遗诏,皇子紫月痕立为太子,即日继位,将自己的幺妹紫翎墨任命为天云国摄政王,并辅佐年幼的新帝。
此诏一出,群臣沸腾,对此议论纷纷,皆道女子不能参政,但帝王已逝,遗诏已下,此事便也定了下来,再无回转之力。
朝中有几位大臣顾念先帝威仪承认这个摄政王,当然,反对的人还是占大多数,毕竟从来没有女子参政的先例。两方意见僵持多日,一方是以右相为首的持赞同意见的,另一方则是以左相为首的反对派,但他们所议论多日的话题之人却是自先帝出殡后便再未传出半点音讯,一直待在宫殿中不曾露过面,也拒绝了任何人的求见。
如此状况,左相一派自然是欣喜得意,而右相一派则是面面相觑,一时捉摸不透那位的性子。
终于,新皇登基大典祭天那日,那位传说中的摄政王,紫翎墨出现了。一袭绛紫色的锦衣朝服,身姿挺拔颀长,银冠束发,眉眼深沉,锋利倨傲,牵着小皇帝踏着红毯一步一步地朝着白玉高台而去。
群臣默然,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偌大的白玉阶上,只有青皂盘龙靴在汉白玉上踏踏的声音,清晰入耳。
“公主一介后宫女子,怎能担得如此大任?”终于,在还有一步登到高台的时候,一道深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异常响亮。
紫翎墨背影一顿,慢悠悠地停了下来。群臣就那样默默地看着,目光都停驻在那个绛紫色的身影上。
“哦!”紫翎墨转过头,神情似笑非笑,淡淡地看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仅仅是一个眼神,似是从远古传来的淡漠与寒冷,随即歪头似无奈一笑,清清凉凉地开口,“这件事情是皇兄定下来的,彰大人若是不满可以去和皇兄商量商量,当然,若是大人不方便的话,本王还可以送你一程。”
说话的时候明明是带着笑意,即使是在夏天,却也莫名让人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遍体生寒。
诸位大臣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这那里是打商量,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淡扫了一眼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