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慕容北辰一身玄色锦袍,墨发竟未束起,只随意地在发尾扎了根墨色的发带,此般看来,竟带着股放荡不羁的妖娆韵味。
他正手执茶壶,不急不缓地置茶、温杯、冲泡,每一步动作都好似被镜头美化了一般,甚至比教科书上的还要生动而有韵味。
凝猫觉得,自己选那茶道的选修课,似乎也选对了。待她学成了,是不是也可以跟他一起品茶论道了?自己是不是也会被熏陶得这般有文雅风味了?
正这般想着,一杯清冽而馨香的茶便递到了她的面前。
凝猫接过,深深吸了口这香气,这才小心地凑到嘴边,细细地品着。
马车行得平稳,如在平地一般,他们悠然品茶,丝毫不受影响。
待品了这一盏茶,慕容北辰才开口,“如何?”
“极好。”凝猫手捧茶盏,答得虔诚至极。
慕容北辰见此不觉轻笑一声,“我是问学堂如何,不是问这茶。”
“哦。也极好的呀。”
“说说。”
于是,凝猫便掰着手指给他说了今日半天在学堂里的零琐事情,还添加了自己诸多的评价,诸如“课室真是又大又气派一进去就肃然起敬”,又如“外头景致更棒我又坐在窗边时不时就想走个神,于是我一边肃然起敬一边走神”,再如“选了医药和茶道两门选修之课以后留堂作业就都有人帮忙了我是不是很聪明呀”云云。
当然,她把孙嫣然早上找茬和自己气走慕容飞雪这两茬都自动省略掉了。
“就这些啦。”
“方才你在跟他们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他淡声问。
呃,这貌似是一天内的第二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了,这两人还是叔侄俩。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凝猫便没有及时回答慕容北辰这个问题,他的眸光不觉动了动。
他淡淡的声音又传了来,“不想说就算了。”
凝猫的确有点不想说,一说的话少不得把孙嫣然和慕容飞雪的事给扯出来,要是眼前这位小题大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叫凝猫头疼呢。
于是凝猫就从善如流地“哦”了一声,真的就没再开口说这事。
对面的慕容北辰握着茶盏的手不觉微微使了使力,脸色也沉了几分,一时,他也不想说话了。
一路都没说话,凝猫也没察觉到这位暗暗闹的别扭,她还在饶有兴致地捣鼓着小几上的这套茶具,暗暗琢磨这自己也得添一副上课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