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一时沉默下来,半响才道,“骗我什么?”
“你爹让我在这等着,将尚方宝剑给你,其实都是为了引开你的借口。”安语嫣闭上眼,“他去长安找顾筝报仇去了。”
何钰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时间似乎凝固下来,“娘,其实我都知道。”
哪里不去,非跑去这么远的地方,来来回回最少要十天左右,除了引开他,似乎没别的理由。
毕竟他爹与旁人不同,很小的时候何钰就从他眼神里看到了野心,欲·望,和仇恨。
顾筝的杀母之仇,害妻之恨,还有那些枉死的亲朋好友,他怎么可能放下这些仇恨。
他不选择隐居,偏偏跟随康泰王造反,就是不甘心,仇没有报,怎么能既往不咎?
隔代的仇恨,何钰尚且不甘,更何况是他,亲身经历过,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消失,最后只剩下孑然一身,虽然他确实爱娘,但那仇更大,叫他搁不下。
“那你……”安语嫣噎了一下。
“我懂爹,我也阻止不了,他非去不可。”如果是何钰报仇,爹娘阻止他,他可能会连同爹娘也恨,因为这是他要做的事,必须做。
“爹把我支开,就是怕我捣乱。”所以他即便知道,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但他也不是全无准备,“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回长安,全力配合爹爹。”
其实不用他说,那些人也会配合,因为这地方只有接过账本的人晓得,除了何钰,元宝,何晓,没有第四个人,偏偏他爹知道,说明已经接手了他在长安的力量,合起伙来将他骗来这里,第一,是怕他捣乱,第二,是要他保护娘,第三,是怕连累他,亦或者说,太危险了,怕他会死。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爹他……”安语嫣数次哽咽。
“娘……”何钰握住她的手,“你信钰儿吗?”
安语嫣抬头,迷茫的瞧了他一眼。
何钰继续道:“钰儿十二岁便独自一人接下爹爹的旧部,跑来救你们,十六岁便从一无所有,挣到二十六万两的家产,当时何晓带了六十多万,我依旧能与他一争高下,最后何晓突然反戈,将拍下的丞相之位让给了我。”
何钰深吸一口气,“当了丞相,便要每天面对那个恶心巴拉的皇上,可我依旧活的好好的,靠的不是运气,是实力,所以娘信我一回,告诉我全部,只要你想,我便立马赶回长安,将爹完好无损的送来。”
安语嫣当即摇头,“不行,你爹支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