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早一点见到娘。”
张兴文点一点头,抬步向里,两个中年妇人垂着手一声不响地跟了上来。
今晚月色好,撒下一地银辉,不用灯笼也能看得清路途。
一行人走到二门处,前方,张推官领着人迎面过来了。
他第一眼先看在了张巧绸身上——这个数年未见的继妹打扮得及其奢华,她当年带走的东西不少,但支撑不起她这样的穿戴,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妇人,举止一望便是豪贵人家的仆妇,来历更是奇怪。
照理说,张巧绸两年前便该回来了,张推官当时已经预备要叫张兴志去接,但张老太太接了封信之后,却冷言冷语地来阻止了他,言道他当时公开了张巧绸做的事,才两年功夫,城里人没那么快忘掉,巧绸如今已经适应了乡下的日子,不如索性让她再多住一阵。
张老太太这个话是有道理的,与张家来往的人家看不见张巧绸罢了,若看见她,才不过两年时间,很容易把先前的记忆再勾出来。张推官当初把时间定为两年,是考虑了张老太太的承受底线,如今她自己想明白了,意识到了什么才对女儿好,张推官也就没有多说。
后面张老太太一直没有提要人去接,他也没管。
毕竟张巧绸只是他的继妹,不是女儿,他花不到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谁知她突然主动回来,还是和张兴文一起。
张巧绸没有在看张推官,她的目光定在了张推官身侧的一对少年男女上。
这真是出色到在月光下都能令人眼前为之一亮的一对璧人。
两人衣饰都很普通,少年穿的襕衫甚而洗得半旧,但第一眼望上去很难注意到这一点,只会被他本身的英越俊朗,与孤冷凛然的气质吸引住。
少女穿着鹅黄襦裙,这是暖色调,她却穿出了一种冷冷淡淡的感觉,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两支小小的珍珠发簪,不留心看几乎都注意不到,却愈显得乌发堆叠如云,一张脸庞巴掌大小,如雪般白,长睫掩映下,眼神微微一抬,望过来的时候——
张巧绸嫉妒得想上去划她一刀!
这几年她一年比一年出落得好,揽镜自照时,时常心生自得,到哥哥找上她,替她牵了一根金光闪闪的红线时,她就更为自己的容貌自傲了。
然而再多的自傲,抵不上她见这少女的一眼。
几乎瞬间,当年那种总被比下去的刺痛的感觉全回来了,并且还更痛一筹。
她怎么能——她凭什么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