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间房子粗粗转了一遍。
老胡则坐在四合院中央的石凳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锡酒壶,喝了一口酒。
旁边垂手侍立的一个五城兵马司指挥拍上了老胡的马屁:“上差好兴致。今儿查抄罪官万安良的府邸,看来没个一天功夫是完不了事。中午我去福仙楼给您弄一桌好菜,再弄上两壶上等的醉八仙老酒,您看如何?”
五城兵马司下设十个指挥。指挥是正七品,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老胡这个锦衣卫小旗却是从八品。
从品级上说,五成兵马司指挥比老胡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可老胡身上穿着锦衣卫的虎皮,五成兵马司的这个指挥只能对他毕恭毕敬。
老胡并不吃这指挥的马屁。他抬手指了指四合院的堂屋:“你瞅瞅这寒酸的四合院。抄这么屁大点地方,用得着一天么?我看两个时辰就够了。就不劳指挥大人费心准备我们的午饭了。”
贺六在堂屋里朝着老胡喊:“老胡,把罪官的家眷们带过来。”
老胡领着罪官家眷来到贺六面前。
万安良这位正三品大员的家眷,一共就五个人。
京城其他的六部侍郎、尚书,谁家没有个几十口子仆人、丫鬟?
七十老母,四十的糟糠妻,十六的儿子,十四的胖丫鬟,六十岁的贴身老仆人。这就是万安良的所有家眷了。
贺六对五个人说道:“罪官的财产都藏匿在了哪里,告诉我,省的受皮肉之苦。”
老仆人叹了口气答道:“唉,我们老爷的财产,全在他卧房床后那个大箱子里放着呢。”
贺六和老胡来到万安良的卧房。
卧房的床后果然有一个大箱子。这大箱子上挂着一只破烂的铜锁。
贺六对老胡说:“请清白箱。”
老胡将清白箱从院子里背到卧房中。
贺六打开清白箱,里面是玲琅满目的各种精巧器具。
贺六拿出一把黄铜制的样式古怪的钥匙,插进那把破烂铜锁的锁眼里。
“咔!”铜锁弹开了。
老胡上手,将床后大木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在床上。
两件挂着补丁的长衫,一双破官靴、七八吊铜钱、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画轴。这便是正三品大员万安良的所有家财。
老胡和贺六对视一眼。老胡说:“娘的,万安良这官当的也忒不明白了!一个正三品大员,就用这么几件破玩意压箱底?”
贺六展开那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