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边拿着一条海鱼大快朵颐,边将锡酒壶递给贺六:“老六,海上风大、天寒。你也来两口,暖暖身子。”
贺六接过锡酒壶,抿了一口酒,转头对孙春斌说:“孙大人,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在你们天津卫,你上头有一个指挥使,两个指挥同知。丁旺要让天津卫开口子,放南洋的走私贩子进京,为何单找你个小小的指挥佥事?直接找你们指挥使不是更便当?”
孙春斌说了一句话,让贺六倒吸一口凉气:“指挥使?指挥同知?他们被丁旺拿住的把柄,比我犯的那点事儿可大得多。丁旺说日头是黑的,只怕他们三个都会附和:真比墨还黑!丁旺要挟他们办的事情,要比纵容几个走私贩子的事大的多!”
贺六心中一惊:天津卫的职责是拱卫京畿。从指挥使到指挥同知再到指挥佥事,竟然都唯丁旺之命是从!
幸好锦衣卫抓了丁旺,他已被人毒死在狱中。若是丁旺真有什么谋逆之心——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老胡将一只大螃蟹掰开盖儿,用蟹钳挖着蟹黄吃,边吃边说:“我时常想,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人真有胆量!不过嘛,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胆量再大,也不及你孙大人的胆子大啊!吃空饷、喝兵血不说,还纵容走私贩子,私藏宫中宝物。不是我吓唬你,要是找不到那大木箱,我们六爷回北镇抚司把你的事上禀,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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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这一咋呼,孙春斌跪倒磕头不已:“胡爷!六爷!求你们高抬贵手,保全末将的小命啊!其实大明卫所军的将领,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干净净的?我只不过是被丁旺抓住了把柄,为了保命,只能听命于他。”
贺六道:“刚才老胡已经说了。想让我放过你一马,就得找到那大木箱。”
孙春斌闻言起身,吩咐手下道:“告诉弟兄们,点上火把,连夜查找!一定要找到那木箱!谁找到,我赏银一千两!”
贺六和老胡饱食了海味,躺到一堆干草上呼呼大睡。
半夜,贺六感觉有人推他的肩膀。
贺六睁开眼睛,他的眼前站着孙春斌。
孙春斌面露喜色:“禀六爷!那木箱——找到啦!”
“什么?”贺六从干草上爬起来。“在哪?”
老胡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木箱找到了?”
孙春斌引着二人来到獐子岛西南的一片枯草堆中。
只见枯草堆中间被兵丁们挖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