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故作惊讶道:“我进羊皮才花了四百两,怎么光税就要交出一百五十两?”
达鲁花赤一瞪眼,他的几个手下各自抓紧了手下的马鞭。
身后的黄金贵小声在贺六耳边劝道:“老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可是鞑靼人的地界!鞑靼人杀咱们汉人,就像杀只鸡宰只羊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贺六倒是默不作声,直接将两枚金瓜子儿塞到了达鲁花赤的手里。
达鲁花赤看了看手里的金瓜子,大惑不解,他问贺六:“喂,汉人,你这两块金子,顶得上二百两银子了吧?皮货税才一百五十两银子?即便我免去你所有的皮货税银,你也要赔。”
贺六笑了笑:“大人,我只是觉得,征税官在忽而巴托征的皮货税有些高!我想请你带我去面见他。我要替我们明国的商人恳求他,请他降一些皮货税。”
达鲁花赤掂了掂手里的两块金子,说道:“好吧。我就带你去马帐见征税官!你运气不错。若是上一任征税官木哈马大人听到有人要求降低皮货税,他一定会让人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到市场中央的旗杆上。现任的征税官喆烈乌大人是你们汉人。不会动不动就砍汉人的脑袋。”
达鲁花赤引着贺六走向忽而巴托大集市的东面。贺六身后,跟着两名“伙计”——老胡和傅寒凌。
一炷香功夫后,三人进到征税官马帐。
马帐正中,端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美髯公。那人便是忽而巴托征税官“喆烈乌”。
贺六心头一动——傅寒凌之前跟贺六描述过赵简之的长相:五十来岁,留着一缕漂亮的胡须。
喆烈乌正在低头看一本书。
贺六趁达鲁花赤和喆烈乌不注意,转头看了一眼傅寒凌。
傅寒凌朝他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喆烈乌”就是前任大同巡抚——赵简之。
达鲁花赤在赵简之面前耳语几句。赵简之抬起头来问贺六:“你觉得皮货税制不合理?”
贺六随口说道:“嗯,小人觉得逢三征一的税制太高。弄的我们没有赚头。征税官大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应该知道竭泽而渔非长久之计的道理。我觉得,大汗钦帐想征更多的税银,应该实行逢五征一的皮货税制。这样一来,我们明国商人的利润高了,会有更多人来草原行商。您就能为大汗收比现在更多的税。”
赵简之笑了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制定税制的,是大汗钦帐,不是我这征税官马帐。我会向大汗钦帐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