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看似家大业大,可实际已经日暮西山,出得多,进得少,可沈母不知节俭,依旧讲究排场,一个早饭,也要八荤八素三种面食两种羹汤。梦里,她拿着嫁妆贴补,维持着沈家所谓的荣光,现在她一钱银子都不会多出。
姑娘们陪着沈母一起用餐,林氏和周氏上前伺候,一个安箸,一个盛羹,陶氏眸光闪了闪,捂住嘴,发出呕吐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母捏着筷子怒问道。
“太太,对不起,我闻不得这味。”陶氏一副难受的样子,“请太太恕罪,容儿媳先行告退。”
沈母还没应允,招财已会意,扶着陶氏,往外走。陶氏这么一走,沈母想用婆母身份,逼迫陶氏拿银子的事就不成了。林氏和周氏不愿就此罢休,她们已预先打头面、制新衣,等着银子付账。
打发走姑娘,屏退下人,林氏一脸愁容地道:“这事要说起来,也不怪三弟妹,那毕竟是她的嫁妆银子,她不愿拿出来公用,我们不能强人所难,现在也只能就这么错失这门好生意。”
“商女就是商女,眼皮子浅,只知私利,不顾全大局。”周氏嫌弃地撇嘴道。
林氏叹气道:“不知道生意红火的箴绣布庄,会落到谁的手上?”
“母亲,我们不能白白放弃这个好机会,箴绣布庄不说日进斗金,但赚的银子,绝对能解除府里的困境。”周氏是三个妯娌中,嫁妆最单薄的。沈穆轼又是沈家兄弟中,最没出息的。公中的钱入不敷出,林氏又是个手紧的,二房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顶下箴绣布庄不需要十万银子,多出来的银子,大房二房就可以分掉,周氏急切地盼着这事能成。
沈母脸色微沉,不悦地斜了眼周氏。周氏知道说错话了,忙用手掩住嘴。沈家是鲁泰沈氏一族的旁支,沈老爷的祖父高中探花,移居锦都,可惜他早死。沈老爷的父亲的官也只做到正五品工部郎中。沈老爷争气,高中状元,又取了个名门贵女为妻,想把沈家这一支给撑了起来。可惜的是他是独子,无兄弟帮衬,紧接沈母娘家又犯了事,落了罪,也给不了他帮助。
沈老爷凭着一己之力,爬到了从一品太子太师,奈何根基太浅,沈母又不懂经营,一味奢侈,沈家早已外强中干。如今太子被皇上猜忌,沈老爷这个太子太师亦受到牵连。沈家不过是表面风光,可是沈母不愿承认这一点。
“好了,你们的意思,我听懂了,你们不必再说了,这个箴绣布庄必须顶下来。”沈母一锤定音。林氏和周氏,相视一笑。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