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自斟一杯酒,望向堂上首席,笑道:“有何难的?只要看这满堂宾客中,谁最为盛情,谁送的礼最厚,谁与卢相国并肩而坐应酬最欢,我们就可与谁为盟。”
三顾的目光齐齐落在卢远植身侧,他右边坐着晋轩王,这是亲家不算宾客,而他正与左边之人推杯换盏对饮正酣,那人与他同样位高权重,并携几车豪礼来贺,席间与卢家人敬酒最多,与卢远植密切之态甚至超过晋轩王,卢远植也将他视为上宾不敢怠慢分毫。
那人就是——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殷济恒。
三顾看过一眼,尔后相视一笑,默契地举杯而饮,然后一齐去首席给卢家人和晋轩王敬酒。
喜宴将罢,三顾告辞,他们向外走着,顾清玄在前,长子长女紧随其后,皆是布衣简装,穿越满堂锦袍华服,走出富丽明堂,步伐平稳,缓缓而去。
依照礼数,管家送客,他们一走,当面还客气的相府管家瞥了下顾家人送来的礼盒,不屑地轻声嘲弄道:“带着这么粗陋的礼物就敢来相府吃喜酒,这顾家人,真是够可笑的!”
不想被旁边的乔怀安听到,他望着三顾的背影,凝神思量,一时不语,后来微微摇头,兀自轻叹,“如此境地,从容而来,从容而去,到底是可笑,还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