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就好像是重新活了一回,你相不相信?我也开始想,生死到底有什么意义?好像什么都会失去,都是过眼烟云……”
顾清宁躺在榻上,身上的丧服未解,双眼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地说着这些没有头绪的话。
江弦歌从水盆里,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俯身给她擦拭面庞,帮她脱下外衣,说道:“清宁,我想,更好的法子,就是尽快适应这一切,适应你失去的,你得到的,然后更好地过活……因为对于已经逝去的日子,我们都无能为力,唯有各自的明日,还能争取一下。”
顾清宁在她面前才得以完全放松,侧过身,抚着她的手腕,道:“那弦歌你呢?你可能适应你眼下的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江弦歌放下帕子,宽去外衣,在她对面躺下,与她侧身相对,亲密无间:“我在争取,我还在努力……我觉得现在很好,我愿意倾我全部去维持这一切……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劳累的确有一种致人迷醉的效果,顾清宁暂时忘却了心伤,只享受着她的照顾陪伴,最暖心的弦歌,永远在她经历人事变迁起起伏伏时陪在她身边。
顾府的丧事办完了,丧礼丧物撤去,三顾和江家父女忙忙碌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江弦歌尚不放心顾清宁,留下来陪她,两人又一起入眠,说着只有各自能懂的贴心话。
顾家从喜事办到丧事,江家父女一如往年也跟他们一起忙着,把顾家的事当作自家的事来操持。
但是如今江弦歌已经出嫁了,她这些日子光围着顾家转,连自家都很少回,就算杨容安没有意见,杨家大府的人总有看不过去的,杨容安里里外外也承受着一些压力,只是他不会跟江弦歌说,都帮她担着。
三顾每日都要赶朝署事,江弦歌本打算帮顾家料理完所有后续事宜再回家的,大概要多留两天的样子,但是顾清玄是心细懂分寸的人,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让她为自家耽误太久让她为难,于是在第二日的晚上,就跟他们父女说了,提醒她以婆家的事为重,早些回去。
江弦歌理解他的用心,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难过,当晚不让顾家人送便告辞回府去了。棠欢这些日子也一直陪在她左右,当晚与她一同回府。
毕竟是一府女主人,她们主仆不在,这新府都有些冷清。她们回去后,正是晚间,府里安静,她不让人通报,不想扰了这份清净,打算给杨容安小小惊喜。
她独自去了这些日子杨容安暂住的书房,她在心里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