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总有一些暗流在盛世安宁的掩盖下涌动着,或伺机而动,或如影随行。
权力角逐,你来我往,不死不休。
……
夏日将到,城外难民营已不足以供难民容身,天气一热,人再多些,轻了说容易引起难民中暑,重了说会引发瘟疫都不一定。
朝廷不敢马虎,长安令尹上折求旨拨款搭建更多的民棚。
新任长安令尹吴中白的折子一递上去,新任户部尚书杜渐微的右眼皮就开始抽搐了。他上任以来,就没有一刻安生过,盯着那几屋子庞杂的账目,再看着统账册上那跌宕起伏的数目,每当有人上折求朝廷拨款怎样的,就无异于是拿尖刀在他心坎上一下一下地剜着。
这几个月以来,顾清玄与殷济恒为朝廷筹了一大笔款项用以赈灾,但这些银子已经分拨到各灾地去了,只有少部分的银子是用来安置长安城下的灾民的。即使筹银一干事宜户部也在持续进行着,可也总是杯水车薪,顶多能解一时之急,加上春耕发种、祭天大典、修建陵园、犒赏军士、封赏功臣等等,一笔笔款项如流水,户部早已不堪重负。
让杜渐微绝望的是,皇上准了吴中白的请奏,让户部核定后就给工部拨银,尽快修建起民棚等。
早朝一散,殷济恒还没来得及去找顾清玄同行,顾清玄就被杜渐微拽了过去。
他拖着顾清玄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摇着手指对满面迷茫的顾清玄又指又戳,哀怨道:“顾大人啊顾大人,在下平素没开罪您吧?没跟您结什么仇怨吧?”
顾清玄诚恳地摇头道:“没有啊,杜大人待人和善,怎会与顾某有什么闲气?”
他捶了下顾清玄的胳膊,道:“那你是为何要荐我做这户部尚书?你知不知道这可把我害苦啰!”
“怎么会?让大人你升官还不好吗?顾某是没辙啊?皇上要我荐一个适合的人选,顾某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大人你,大人的确是最合适的呀,放眼朝堂,顾某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能比得过大人你的,杜大人你就别为难下官了。”他看起来更加委屈,幽怨道。
“我为难你?顾大人哟,分明是你在为难我哟!这户部是人待的吗?它不是啊!亏得别人还眼馋,以为有什么油水捞,哪有!都说我姓杜的不好好当官尽忙着做生意揽财,说我掉到钱眼里了,他们怎么知道,我进了户部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都从没这么为难过,一文一两的抠啊,我顶着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