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她施然跪下,礼数不错分毫,然而一举一动皆显弱质纤纤之态,惹人垂怜。荀韶陵下意识地想扶住她不用她行大礼,手正欲抬起,还是放下了,“爱妃平身。”
“谢陛下。”锦葵和如意扶她起身来,她微微垂头,立于荀韶陵眼前。
荀韶陵的目光扫过锦葵,摆摆手:“你们退去吧。”
“是。”如意和锦葵双双退至侧殿。
庭院里只余他们两人,未央一时不语,面无表情,荀韶陵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先开口了:“多日不见,爱妃清瘦不少……”
未央忽然背过身去,捂住了一边侧脸,情绪微浮,有些哀叹之感:“臣妾粉黛未施,妆容不整,以病容面圣,实是罪过。”
女为悦己者容,她在他面前也是这么在意容颜的,与一般女子有何异?又有何可疑?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正面相对,柔声道:“爱妃多虑了,朕只是心疼爱妃体弱而已。爱妃无需妆容修饰便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就算是病容又有何人可比得?”
“那你为何不来……”她抬起头来,双目泪光涟涟,最直接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今夜无月,他没有进寝宫,而是于庭前抚琴。她以香茶侍之,美目低垂,喜怒不形于色。
琴音缓缓如涓流,优美畅轻,由缓至急,扣人心弦,偶如夜半私语婉转低诉柔情缱绻,忽丝弦一顿如战鼓鸣金,悲壮痛切,一如荡气回肠的史诗,待琴调平转,却无柔意,凄婉断肠,无尽悲凉,余音绕人心头而不绝。
他坐在琴案对面,神色低沉,专心抚琴,两人之间除了琴音别无他言。在举杯落盏间,未央的目光瞥到了他腰间的佩剑。
宫闱内禁刀兵,他今夜前来为何会佩剑?他意欲何为?自己先前怎么没注意呢?
随着这曲《唐宫燕》于此刻突然一顿转入悲壮声,她旋即懂了,心下大骇,落盏的手抖了一下,急忙稳住,神色不改,寻摸对策。
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待余音回荡清绝,庭内无声,他的目光从琴上落在她的面容上,她稍抬美目,将一杯清茶奉于他:“陛下将这曲《唐宫燕》弹至绝佳境界了。”
他笑:“爱妃过誉,朕的琴艺哪能及爱妃半分?若是爱妃弹奏必然更加绝妙。朕班门弄斧了。”
“谢陛下盛赞,既然陛下说班门弄斧,容臣妾臣妾也班门弄斧一回可好?”她拿起他面前的玉埙,看他一眼,将埙口靠近红唇边,玉指轻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