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荀韶陵退去了众宫人,他坐在玉案前翻阅奏折。锦葵在一旁模仿复述未央与如意的对话,他不由得听得分了心,朱笔停在半空中,一滴朱墨滴下,如同那日从她肩头落在这玉案上的血滴。
锦葵说完了,静立在一旁,他问:“就这些?”
锦葵答:“是的。”
他问:“她们说的你都核实了吗?有没有可疑之处?”
锦葵答:“回禀陛下,奴婢已经核实过了,并没有可疑之处。”
荀韶陵放下笔,合上折子:“她平时都做些什么?”
“阑妃娘娘伤还没好,只能在宫内静养,时常对着一盏花灯,晚上一直在前庭乘凉到很晚,叫奴婢们把琴放在她面前,但她从来不弹……天天如此。”锦葵回道。
“她的伤怎么样?还严重吗?”
“太医们说娘娘中毒太深,恐怕难以彻底根治,奴婢们每天给娘娘换三次药,每次娘娘都疼到出一身的冷汗,在夜里……也时常听娘娘喊疼,疼到睡不着……”
荀韶陵抑制不住心疼,紧紧地攥起了拳,痛苦地闭上眼,“你说实话,她怨不怨朕?”
锦葵想着自己日夜监视的阑妃,纵使她是心硬如铁的细作,都难免有些动容,她道:“她不怨,她在等。”
今晚荀韶陵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他独自走到了锦绣宫外,天刚入晚间,却听宫内有些吵嚷,似乎都乱成了一团。他走了进去,无人通传,谁都没想到他会来。端着一个铜盆从寝殿内慌慌张张地退出来的宫女差点撞到他,看到是他吓得连忙跪倒,铜盆里带有血色的水洒了一地。
其他从内殿出来的宫人都纷纷下跪行礼,荀韶陵越过他们看向内殿,纱幔笼罩并见不到里边情形,只是能听清那痛苦的呻吟声,一下一下揪着他的心。
他问跪倒的如意:“这是怎么了?”
如意泪眼婆娑:“回禀陛下,娘娘毒发伤口血流不止……”
他看了下地上的血水,触目惊心:“太医来过了吗?”
如意回道:“来过了,太医也无计可施,只是让奴婢们为娘娘换药止血。”
荀韶陵脚步僵住了,他看向内殿,沉默半晌。
如意试探地问:“陛下,是否要进去看一下娘娘?娘娘可是盼陛下盼了好久……”
荀韶陵做了最艰难的一个动作,转身离去,“不了,阑妃有伤在身不便侍寝,朕先走了。”
他是在害怕,他知道自己若是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