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唐左源立即两眼湿润,方才的冷淡疏离皆不复存在,痛心之感再也掩藏不住:“曜儿……”
上一次听人如此称呼自己,还是在十五年前,十岁那年。眼前的父亲还没有满头银丝,刚从执掌兵权的大将军转为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忠南候爷兵部尚书,对他说着:“曜儿,你不是一直想长大之后与父亲一样做南珂的大将军嘛?可是如今战火已歇,朝庭不需要大将军了……父亲让你去参加另一种战争,照样能保家卫国为南珂尽忠,好不好?”
十岁的唐曜满心欢喜地点头:“好!孩儿听父亲的!”
“那是要你吃很多苦的,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就不可以玩闹了,可以吗?”
“可以!”
“那是要你去杀人的,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你就必须忘掉自己的姓名了,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你就不能再回家了,再也不能见家里人了,可以吗?”
“……只要能和父亲一样为国杀敌建立功勋,孩儿什么都可以!”
这是他父亲啊,那位为南珂驰骋沙场多年,建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他心目中一直最崇敬的大英雄,他那么小时就在他身上学会了什么是忠肝义胆精忠报国,他怎么可能相信父亲会有叛国之罪?
“快快起身……”唐左源过去馋起他,父子相看泪眼,他拍拍唐剑一结实的肩膀:“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为父心中有愧啊,当年你那么小,就让你进罗云门,如今长得这么大,都难认出来了……”
唐剑一内心酸楚,“父亲大人,孩儿这么多年在外从未忘怀过你和弟弟,只是无奈十五年不得与你们相见,必须隐姓埋名行细作之事……此次孩儿亲启清朝令审查父亲也是万般无奈,父亲尽管怨责孩儿,是孩儿不孝……”
唐左源摇头:“不不不,怨不得你,你没有做错,你成了罗云门的好细作,甚好,甚好。”
唐剑一扶唐左源坐下,目光中万般隐忍,似有挣扎,回头望了下外面,确认没人注意这牢房内,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玉佩递给唐左源。唐左源看到那块玉佩不由得目光一凛。
这是一块净脂白玉,雕有繁杂花纹,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唐左源接过来细细分辨,他年少时第一次随父出征西域,在战场上初露锋芒,一箭将胡人统领射杀马下,从他的王冠上弄下了一块圆形玉佩,那是他人生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