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桓眼中形色几变,睨了主簿一眼,其实他是再烦这些装腔作势的繁文礼节不过的。
他笑道:“方主簿如此知礼,应当明白上下有别,你为本官下级,却对本官家人指手画脚,好像有点不妥吧?我顾府的管家怎么称呼人与阁下又有何干?”
主簿讨好失败,神色立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不刻意摆弄官威,接着拂手对唐伯笑道:“唐伯,你不知,这位方主簿人送趣称‘方长舌’,是说他见识长远,巧舌如簧,以后你见他得称长舌大人,这才够敬意合礼数。”
唐伯几近失笑,努力憋着,一本正经地向方主簿附礼道:“老奴见过长舌大人。”
方主簿脸色发青,僵着不语。
顾清桓自向他告别,与唐伯进了家门,后来文书也是唤人给他送出来的。
之后顾青玄对此事有所耳闻,只叹顾清桓还是年轻气盛,容易意气用事。
他会有此念,也并无道理,毕竟官场上人所讲的意气应是与寻常人不同的,顾清桓还没学会怎样正确应用官威,不知何时应当有所取舍。
逞一时口快,很有可能遗祸无穷。
不久以后,这便得到了佐证。
进了府门,顾清桓又是另一副样子,有些自喜,欢快地向正堂跑去,怀里抱着两个礼盒:“清风!清风!”
……
顾清宁与顾青玄也陆续回来了。
四人在堂上落座,唐伯传菜开席,一如往年,顾清风最为高兴,收了他们的双份贺礼,也不怨他们较之往年态度怠慢了,体谅他们的忙碌。
只是他还是受不了的是,三顾之间的冷战。
他们对他都言笑晏晏,看似并无不妥,可转而一细观,他们一直没有互相交谈,只是用十分娴熟十分完美的方式向他展示什么叫“其乐融融”。
问又什么都不跟他说,他无可奈何,也开始生闷气。
唐伯引人进来斟酒布菜,稍稍抬眼瞥了下堂上光景,见三顾面色冷漠,又看向一脸郁闷的顾清风。
唐伯给顾青玄斟酒时,恭称大人,这是称惯的,就算是在他去官的时候也是这样称呼的。
后来到顾清桓面前,思及种种,照样称大人。
对顾清宁自然也是如此。
他寥寥三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听起来理所当然,实则十分刺耳。
刺的是顾清风的耳。
他不乐意了,脸耷拉下来,“呵!全是大人,敢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