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朋党,只能帮着你父亲去做他想做的事,成为他的一把武器,你的眼睛不再分辨黑白,而只能看到利弊……”
殷齐修醉红的双瞳中有自嘲的笑意也有酸涩的泪光,回头看顾清桓:“那你呢?你们姓顾的到底又是哪一党?若哪天,我父亲要做对不起你顾家的事,我还能不能跟你说请原谅?”
顾清桓摇头:“不要原谅……”
……
殷齐修独自出了玉琼居,在街上游走着,眼前是灯火憧憧,他仔细地看着路,发现自己也没有醉得多厉害,他只是想醉而已。
长长的九方街,沉重的侍郎服,酒瓶空了,耳边依旧聒噪,他还是心烦。
这条街的另一头就是罗红阁,那桩命案发生的地方。他往那边走,想去看一眼。罗红阁事发的这么些天以来,他都只是让下属在封锁的罗红阁里查案,他都没来看过,因为也知道自己看不出什么来。
知道这案子与谁有关后,他就能看到结局了,也懒得演这一场戏。
刚入仕那会儿,他不是这样的。初进刑部,他只是审刑司的一个小提刑官,整天为了杂七杂八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宁愿不眠不休也要把一件有疑点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他喜欢亲手揭露罪恶的感觉,喜欢自己站在光明的那一面。
那个时候,他总有满腔热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
他在审刑司待了几年都没有急着升官,可是他的父亲毕竟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啊,他立一个小功就相当于别人立十个大功,晋升都是轻轻松松的事,他不用急,他父亲帮他急,于是他就一路升到刑部郎中,后来卢元植棋错一招,又让他做了刑部侍郎。
官位越高,眼前的黑白倒真不是那么明了了,他渐渐发现,原来长安城中人从来不在黑白中,他们只被一片蒙蒙灰色笼罩着,包括他父亲。
一身贵气,满腹机谋,他不是一个纯正的良臣名士,而是一个权谋家。
当一个权谋家遇到一个阴谋家,一切都变了。
……
晃荡着,晃到罗红阁外。
他抬眼看去,看清眼前这就是长安城内的第一烟花之地。以前也时常路过这里,也有同僚邀他来这里寻欢作乐,可他出身于教养极好的名门殷家,又怎会来这种地方行秽事?向来对这种烟街柳巷嗤之以鼻。
今晚,他来到这里,这罗云阁下不如往常的客似云来,黑灯瞎火,冷冷清清,花叶门楣上贴着长安令尹府印章的封条,这是为了方便刑部查案,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