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太过执念……
杨容安喝得很醉了,江弦歌劝他去客房歇息,两人立在廊道上,却不知,在他们头顶的四楼围栏上,站了一个人。
一道黑影从他们身畔猛地坠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砸向一楼地面,身体颠倒,头先坠地,在江月楼一楼的大堂上摔得血肉模糊。
那是,郑之阳。
“啊!”
江弦歌惊恐地大叫出声,被吓到六魂七魄俱散一般,不敢拿眼看楼下的惨状,可是又忍不住去看……
在惨剧生的后一瞬,杨容安没有顾自己的惊恐,只一把抱住恐慌失色的她,护住她的脸,不让她看下面骇人的情形。
“弦歌,别怕,没事,没事……”
……
当夜,在此不久之后,她便来到了顾府,来此,是为了给他们带来两个消息,一是,郑之阳因毒狂在江月楼坠楼而亡,二是,她要成亲了。
她将后者告诉顾清桓时,顾清桓没有她担心的那样大吵大闹悲痛质问。
他只是往后顿顿地退了一步,不复欣然,眼神呆滞,看着她,很冷静地问:“为……为什么?杨容安?之前你不是拒绝他了吗?怎么又会愿意嫁给他了?”
她垂眸,“之前是因为我没考虑清楚,而现在……”
她飘忽的目光投向前方立着的其他几位顾家人,黯淡无神的眼中有破碎的晶光一闪而过,只剩下意味不明的苦笑:“我想明白了,生为女子,我终究是要嫁人的,而容安……就是我最应该嫁的人,他是最适合的……他是我能嫁的唯一人选……”
顾清桓望着她,听着她的话,紧紧抿唇,忽而笑起来,点头:“是,是,容安很好……他是最适合你的……”
转而郑重,“弦歌,这真是你衷心的意愿吗?”
她的犹疑随着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晃而过,谁也捕捉不到,只见她点头,“是,这就是我的意愿。”
“好。”他始终笑着,大方地揽过她的肩,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好,弦歌,我祝福你们,我祝愿你们,你跟容安以后好好过。”
放开她时,他是那样云淡风轻。
江弦歌稍感轻松,还好没有让他伤心,也是,如今的顾清桓,不再只是一个情窦初开冲动易怒的书生少年了,他已入官场,成熟起来,变成一个外和内狠的官场中人,学会了圆滑,学会了权衡利弊,学会了拿捏轻重。
或许他也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深重不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