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为了借高处望远看清长安街布局,她爬上卢府的楼顶,趴在那上面画图,卢远泽陪她一起上去,却在下来时摔断了腿,之后腿虽然治好了,但落下了病根,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都会酸疼得厉害。
她一直都知道啊,她还见过很多回卢远泽疼得发抖的样子,在她面前他尚不用时时逞强掩饰。
包括三年后,卢远泽加冠那一天。
他二十岁,她十八岁。
卢远泽行冠礼的那一日,顾家人受邀到卢家参加酒宴,她听父母打算着跟卢家人正式商定他们的婚事,让他们尽早成亲,毕竟那时候他们也都不小了。
那晚酒宴开席,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有雨将至,她有注意从下午起卢远泽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无奈身为当日主角,又不敢惹他父亲不悦,只能强撑着,到了那时候实在难受,跪坐而不能起,还要强笑应酬,看得她心揪。
父母领着她去主位敬酒,她也知道这不只是敬酒,他们已经与卢元植夫妇商定了,马上向满堂宾客宣布他们的婚事,只要他们走过去,与卢家人立在一起……
而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卢远泽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已经坐不住了,脊梁都在打颤。
她与父母走到了主位,向卢家人祝贺,卢元植站起了身准备让大家稍作肃静以宣布大事,这时外面开始打雷了,一声惊雷吓得她手一抖,掌中水酒刚好倒在卢远泽衣袍上。
场面被她打乱,她故作慌张向卢远泽致歉,向卢家人致歉,卢远泽只好离席去换衣服。
这一茬惹得卢元植不高兴了,也不好继续宣布婚事,只能先坐下招呼宾客吃席,连沈岚熙都私下怨了她几句笨手笨脚的搅了大好的机会。
是啊,若不是她那时手一抖,婚事早宣布了,她早就嫁给卢远泽为妻了……
卢远泽后来就叫管事来传话说他醉酒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待稍晚时再出来会客。
她也没在席上待多少时候,趁父母与同僚应酬之际,她悄悄离席,去往卢府东苑。
东苑管事告诉她卢远泽在书房醒酒,等待会醒了酒喝了药才能去休息一会儿。
她走进了卢远泽的书房,看到他趴在书案上小憩,已经宽下了被酒打湿的外袍。
顾清宁坐到他旁边,拿出她来时特意准备的暖袋放在他的膝盖上,帮他捂着,“这下落清净了吧?”
卢远泽抬起头,因为这个暖袋他感觉好了很多,看向她,面色柔和而若有思虑,似乎是想向她探寻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