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这里的。”
顾酒歌坐在画舫之中,船舱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螺黛香的气味像极了柳絮的味道。
这是邀月惯爱用的,叫人一闻到柳絮的味道,便不由自主想起她来。
“我知道。”
怀中的琵琶忽似千斤重,邀月下意识地抱紧了,纤细的指节在琵琶的木身上用力到泛白。
她的口气像是了悟,又像是懵懂。
“二公子,你还记得两年前吗?”
她忽然笑了起来,想到自己初来帝都之时狼狈的模样,真是可笑。
“我那个时候将将及笄,而你也只是个少年。在西湖边上的一个小乐坊里,老鸨哄我登台弹奏琵琶,暗地里却许了人,要卖我的清白。后来一曲弹奏毕,那人撕扯着要带我走,幸好你路见不平挡了下来,否则我此刻……”
她顿了顿,笑得有些凄惶,“否则我此刻,只怕不会比荷花底下的淤泥干净。”
顾酒歌心有所动,想到自己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也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那时太年轻,可他不曾后悔过救下邀月,因为她一直懂事得体,从未让自己为难过。
除了今日。
“你现在不是淤泥,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你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邀月自责地摇了摇头,“我就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二公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算不是淤泥,也成不了荷花,因为我心中有私念。”
她的私念,无外乎于那一首长相思。
顾酒歌一直懂得她的心意,“我明白。可此刻船上不仅有我父亲和兄长、弟、妹们,还有大皇子、二皇子并丹阳公主,更有帝都的亲贵子弟。你这个时候出现,委实不该。”
“的确不该。”
邀月深吸了一口气,单薄的肩胛骨就像她怀中的琵琶,瘦弱得叫人心生怜意。
“我到了这里之后,就知道我做了一件不该的错事,可我已经没有折返的余地了。有人特意来找我,告诉我你正在议亲,你可能会娶丹阳公主。到那个时候,像我这样的风尘女子,连见你一面都难了。所以我慌了,我把你教过我的那些理智和清醒,全都丢到了脑后!”
她终于放下了怀中的琵琶,弓着身子掩住了脸,哀哀痛哭了起来。
她也是才明白过来。
就算顾酒歌娶了丹阳公主,自己也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可她今日到这里来,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