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负担久栖栖,一旦高车守会稽。”
“衣锦还乡成底事,只将富遗耀前妻,耀前妻……”
长街上路过一辆青色油布小车,听见路边酒楼唱的小调,吱呀呀地停了下来。
一只枯槁的手从车帘里伸出来,颤颤巍巍地揭开一角,探出半张苍老的脸,一双浑浊的鹰眼不再如从前锋利。
他缓缓抬头往上,看到酒楼上头书着玉膳楼三个字。
“这是什么地方?”
赶车的仆人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忙道:“老爷,这是现在帝都最好的酒楼,连陛下都亲自去过,还提了对联呢!听说是镇江长公主名下的产业,总是弄些评弹唱曲的以娱宾客,这声音想必就是里头的乐伎在唱曲。”
老者缓缓点头,嘴里细细咀嚼镇江长公主几个字,慢慢放下了车帘。
他才离开了一年,那个来历不明的顾侯府养女已成了长公主,帝都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小车继续朝前赶去,到相府门外停了下来。
门房的仆人见是一辆普通的小车,挺着肚子冷哼了一声,“又是见咱们相府发迹来巴结的人,坐这种车的人也敢来巴结相府?没见那些尚书老爷们坐四匹马拉的朱车都巴结不上吗?”
说着一摆手,命人把那小车上的人赶走。
不想赶车的车夫先开口了,“喂,还不快请公子和小姐来迎接老爷?来两个人把老爷的行囊卸下来。”
“老爷?”
仆人一愣,“老,老爷啊!您可回来了!还不快上去扶老爷下来!”
后半句是朝底下仆人说的,众人一脸凶神恶煞正要去赶人,见他脸上变色如此之快,忙换上谄媚的笑容躬身凑到青布小车边上。
车夫把殷兖扶下车来,众人一看,了不得——
老爷才去闽中一年,怎么老成这样子了?
殷兖和殷姬媱一前一后从府里出来,赶上前搀扶殷兖,久违的父子亲情让人涕泗横流。
殷姬媱早已泣不成声,“父亲,你怎么瘦成了这样?你冷吗?”
她从佩儿手里接过暖炉,塞在殷兖手中,后者一眼望见她头上的白纱,“你的脸怎么了?”
殷朔心中咯噔一声,心道此事瞒不过殷兖,只得笑道:“父亲,外头冷,咱们进去慢慢说罢。”
从大门一直走到上房,殷兖留意着府中气象。
一切布局和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变化,上房也干干净净,看起来时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