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看到府中重兵把守,里里外外密不透风,玉扶才想起昨夜之事。
这是她登基之后,头一次没有宿在宫中。
摇蓝替她换好衣裳,“陛下,太师在前厅等候多时,陛下要召他来吗?”
“今日休沐,他怎么来了,还来得这样早?”
她整了整钗冠朝前厅走去,只见顾酒歌正在招待天云破,见她来二人忙起身行礼。
玉扶摆摆手示意他二人坐下,“太师怎么来了?”
天云破道:“陛下一喝酒就忘事,难道忘了今日虽是休沐,你却要亲自接见武举前三甲么?臣一早还没进宫就听说昨夜御林军大批出宫包围了顾府,一想便知陛下在此。”
说罢看了顾酒歌一眼,“将军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怎么敢将陛下留宿府中?虽说陛下在东灵时和你们住在一个府上,如今她已登基是陛下了,岂可如此随意?”
天云破对顾家众人总是夹枪带棒的样子,顾酒歌见惯不惯,一句话就顶了回去,“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陛下想住一晚上,太师拦得住?”
他若说拦不住,自然没有资格再讽刺顾酒歌,若说拦得住,未免有不敬君主之意。
眼看天云破无言以对,玉扶不禁暗笑。
“如今酒也醒了,朕这就随你回宫便是。”
玉扶说着看向顾酒歌,“二哥,三哥呢?让他随我们一道进宫倒便宜。”
顾酒歌道:“他在外头等着了,我就不随你们一同去了,一会儿还要去军中一趟。”
玉扶低头想了想,顾酒歌大约是不希望他在场让自己难做,所以故意找了个托词。她也不勉强,应了一声便朝外走。
天云破跟在她身旁,忽然轻声道:“陛下醉了一夜,可想到好法子了?”
玉扶自嘲,“醒着都想不到好法子,醉了又如何想得到?”
天云破顿了顿,看她面上未施脂粉,却因一夜酒醉两颊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稚嫩可爱。
玉扶被他盯得莫名,正想开口询问,天云破忽然凑到她耳边,“陛下的酒量还是该练一练,要是让有心人知道陛下不善饮酒故意使什么心机,那就不妙了。身为君王是不该有弱点的,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玉扶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暗暗感激他。
他平日看起来颇为放肆无礼,可说到正题的时候还是有分寸的,譬如方才那样的话他故意凑到自己耳边说,就是为了不让旁人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