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躬身退出,乘上来时的快马,不自觉摸了摸怀里。
那里头还躺着另一封信,和他方才递给昆羽扬的几乎一样。
“驾!”
他挥鞭一指,马蹄继续朝北而去。
除夕之夜。
临安城的烟花更加盛大璀璨,在漆黑的天幕绽放之时,像是野兽遍布的黑夜中刚出生的小羔羊尚未睁开眼一样,天真地叫人无暇欣赏美丽。
整座城池被红灯点缀着,一直连绵到城外的北璃大军,欢声笑语却没有随之传到城外。
将士们围着篝火看城中的烟花,帐中挂着零星的红灯,映着将士们的脸并不愉悦。
严铮不看那些烟花,“哼,这会子宫里肯定在放烟花吃宴席喝酒呢,国难当头还有这个玩乐的心思,却不肯把军粮给我们!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咱们是来帮他们的!”
已经七日了,什么人手不足之类的鬼话,显然是借口。
不过是用这等卑劣的借口拖着他们,故意让他们粮草殆尽军心不稳,直到完全失去战斗力罢了。
寂静的营地空有红灯和春联,却没有欢声笑语,忽然,一阵横笛悠扬之声传来。
将士们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衣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手持横笛姿态优雅,笛声清丽而不显悲调,吹的正是一曲小团圆。
这曲子本是一家团聚、花好月圆的意境,对这些在异国他乡过年的将士们来说,也算得上一丝安慰。
将士们出神地听着,严铮索性把军中的鼓也拿来,敲着节奏同那笛声呼应。
鼓和横笛搭配在一处,实在不伦不类。
将士们不由好笑,又找起身边合适的东西一起打拍子,气氛顿时热闹活跃起来,还有人低声哼起了歌儿。
严铮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得敲着鼓,看似随意,眼睛和耳朵却丝毫不放松地关注着山坡上吹笛之人,注意他的每一个音律变化。
就在他吹到第二遍的宫音时,忽作变徵之声音调凄厉!
严铮飞快双手擂鼓,鼓声快而响亮传彻军营,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出征鼓音!
“全军出征!”
他大喝一声,所有围在篝火边的将士迅速起身,有条不紊地各自拿起武器站到自己的位置,冰凉的铠甲映着火光幽微。
严铮朝山上望了一眼,只见山坡上的男子已停止吹笛,将长笛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