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蓝没好气道:“你那是以太师的身份说的话,陛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心里牵挂着普通百姓,牵挂着前线的将士,她不仅仅是以皇帝的身份在考虑事情。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病倒。”
天云破没有说话。
玉扶是一个心系天下苍生的君主,他自然明白。
可身为君主,就必须站在云端去考虑问题,只能着眼于大局,而非少数的人命和死亡。
可玉扶若真正做到那个程度,也许他又会觉得太过无情了。
帝王之道,就是这么难,只是苦了那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
“太师,你在想什么呢?”
瑶蓝在他眼前晃动手掌,天云破这才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战事罢了。陛下醒来之后替我劝劝她,就说她要稳定朝局就要先稳定她自己的病情,君不安则国不安,那她之前所作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她如此不懂考虑大局的话,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你!”
瑶蓝气得鼻子都冒烟了,这个时候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天云破还说这种气人的话,他是想气死玉扶吗?
天云破神秘一笑,没有理会瑶蓝咬牙切齿的怒气,摇了摇手便离开了。
至晚,玉扶从梦中惊醒。
她一头冷汗,坐起来睁开眼睛,便看到顾述白坐在床边,见她惊醒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耐心安慰。
“做噩梦了吗?别怕,都是梦,不是真的。”
玉扶靠在他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梦到桑夷人的舰队从入海口开进内河道,所经之处百姓尸横片野,血流成河。”
顾述白耐心安抚,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不是真的,现在桑夷人只敢在海上逞威风。羽扬率军杀了他们两千余部,你忘了吗?是他们血流成河,不是我们。”
玉扶慢慢缓过劲来,梦中的惨剧渐渐被现实取代,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昏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顾述白笑道:“不是很久,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睡着过,现下醒来正好用晚膳。”
天都黑成这样了,他还没用晚膳么?
玉扶低头一看,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手,而他被自己抓着的手布满青紫的抓痕,看起来伤痕累累分外可怖。
她吓了一跳,而后反应过来,“这……是我抓的?”
顾述白把手收进袖中,动作有些迟缓,玉扶一眼便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