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已经习惯了周建国这个有点时代感的名字,冷不丁听到他这样自我介绍一番,不由得想笑,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他走到她面前来,无奈地说道:“总感觉你都习惯了我以前的假名字,但还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名,顾是那个顾,三顾茅庐的顾,谦虚的谦,言语的言,那老头给我取名好像是希望我能谦虚做人。别笑了。”
罗贝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对不起,是我实在忍不住,那我想问,以后我是喊你小周呢,还是喊你小顾?”
周建国,哦,不,应该是顾谦言了,他想了想,回道:“随便你吧,其实我也还在适应这个新名字,有时候老头喊我,我以为他喊别人。”
这个意思是……?
罗贝愣怔了一下,问道:“你还没恢复记忆吗?”
“这里站着也挺冷,去车上吧,我今天没开车,还是坐你的小毛驴。”
这会儿太阳早就下山了,又是站在风口,罗贝都觉得要被冻成狗了,两个人坐上车后,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只恢复了十分之三吧,不过这种事不能急。家里请了医生帮忙治疗,还算有点效果,贝贝,对我来说,现在有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从老头的口中就可以知道过去是个什么情况,只要我脑子正常,学过的东西没有忘那就可以了。”他一向对这种事都很坦然,从来不强求自己。
罗贝点了点头,“的确不能逼自己,对了,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吗?本来那天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没想到周老师,哦,不,应该是你爷爷速度比我更快,把你接了回去,这几天我又很忙,就没给你打电话。”
“那天他们把我带回家,我看到老头的时候就什么都想明白了。其实之前我没跟你说,总觉得这老头吧,管我太宽了,要说以前跟我没点关系我也不能信,但我真没想到我会是他孙子,他就告诉我关于我失忆的事情,别的也没详细说,我就自己消化了。”
顾谦言说得很平淡,罗贝也想象得到,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都能那么镇定,所以就算顾爷爷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他也能够接受吧。
“本来我是想第二天就回来跟你打个招呼的,但事情太多了,我也忙不过来,就想着过几天等有空了再跟你好好聊聊。”
其实那天晚上的状况,并不比他醒来发现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时要强。
从前他虽然也怀疑跟老头认识,但也只是怀疑,对他来说,老头也就是还算熟悉的讨人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