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而坐,陈兆松清点着地板上的钱,一个铜元,两个铜元,三个铜元……
一角,贰角,三角……
一块,两块,三块……
嘿,还真别说,虽然自己经常被弟弟剥削,老是给他买这买那的,但不怎么乱花钱的自己,还是存下了有四百多块钱呢,是个不小的数目。
要知道,眼下的大上海,一个成年的女工,在洋人开的纱场上班,一个月也就二十几块钱的工资。
一个成年的壮汉,正常的薪资,一个月也就三十到五十不等。
像自家爸爸与李叔叔那样的,就已经算是上海滩的高收入人群了,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到两百多而已。
可见自己这四百多块钱,那也算是不老少的积蓄了,但是要买房子,这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
总是听爷爷说起,自从上次倭人入侵上海后,虽然战事平定了,但上海的物价却上涨了很多,当然了民众的工资是没有增长的。
陈兆松看了看,眼前这零零碎碎的四百多块钱,想了想,为了他的计划能够万无一失,他决定,自己还是再去问爷爷要一些钱好了。
至于爸爸,他是不用想了,一来爸爸那点工资,历来都是哄了老婆与弟弟的,属于月光光一族,自家妈妈虽然管家,但是大笔的开支,还是等经过爷爷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还不如就直接去找爷爷要呢,反正爷爷那么宠爱自己。
打定了主意,陈兆松就有了目标,等到晚饭过后,爷爷独自一人在书房时,陈兆松亲自泡了一杯咖啡,恭敬的端着进了陈必宗的书房。
书房内,陈必宗正在欣赏着今天收到的孝敬,温柔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白玉观音像,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
陈必宗忙把白玉观音像,稳妥小心的放回锦盒中,再把锦盒放进抽屉里,关上抽屉后,嘴里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然后陈必宗才伸手拿起书桌上的书,打开看了起来,端做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
陈兆松得了应答,一手端托盘,一手推门而入,里头的陈必宗看到是自家的宝贝大孙子,忙就笑着开口。
“松儿,你不去睡觉,怎么来找爷爷了?”
陈兆松恭敬的走到陈必宗身边,把咖啡放到陈必宗跟前,顺手放好托盘后,他走到陈必宗身后,抬手给陈必宗揉捏起肩膀来。
陈必宗看到自家孙儿今日有异,心知孙儿脾性的他,想着孙儿这无事献殷勤,定是有事情求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