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声。
听完录音,李晓禾明白,牛腊梅根本不是无意中碰了手机,肯定是故意录的。但对她此次的作法也不便评说,她也有着诸多的无奈。如果自己不是亲耳所听,根本不会相信组织部综合科科长竟会这么说话,竟会连乡领导也捎带贬损了。牛腊梅肯定也是担心口说无凭,从而录音为证的。
“书记,您看能不能请董副部长帮着说句话,要不这方案怕是没个过。”牛腊梅提出了建议,“部里可是规定明天必须交,过期就按没完成任务算。我也是实在没招了,否则也不敢打扰书记工作。”
略一沉吟,李晓禾做着安排:“这样,肖科长只说了不行,没具体说哪里不行,你再找他问问,到底如何改、改哪里,否则咱们也不好改。就是我找部里领导问的话,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部领导也没法过问呀。如果他还是说不具体,只是这么一通雷烟火炮的话,那你告诉他,你不清楚还要怎么改,按期交不了的话,也怪不到你。”
“我,我怕……”转头拭了一下眼角,牛腊梅又说了句“只怕还是那样”,走出了屋子。
牛腊梅前脚刚出去,周良后脚就进了屋子。
见到对方手里也拿着一沓纸张,李晓禾问道:“周主任,你这是什么情况?”
“唉,昨天刚报的报告,今天就打回来了。”周良坐到对面椅子上,叹了口气,“胡玉晶在电话里说,咱们的报告全是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不像工作报告,倒像是先进事迹演讲稿。”
李晓禾“哼”了一声:“狗屁,她懂什么,就她那两下,也配批评你写的东西?关键咱们报告写的挺客观的,够低调了。还要怎么写?”
“是呀,吹毛求疵,故意找茬。”感叹之后,周良又问,“牛腊梅是不也是这种情况?我见她刚才哭叽叽的。”
李晓禾点点头:“是,连着修改,报了三次,都被打回来了,还扣了一堆大帽子。”
“这么说,是有人专门……”周良话到半截,停了下来。
但李晓禾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本身就是心照不宣的事。
……
县长办公室。
乔成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接听电话:“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别过来了,就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传来女声:“县长,又给他们打回去了,看他还狂,有他抓瞎的时候。”
“什么叫又给打回去了?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按你这么一说,就好像你们是故意似的。”乔成纠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