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亲生的,是抱养的。那一家老小一开始是无子抱养,抱养了那婢子之后,那婆娘却又怀上了,而后十月怀胎生了个男孩子。这样一番下来那婢子素日里常遭打骂,与那一家子关系并不好,这一点大院里的仆妇与那些货郎都可以作证。这个消息就指明那婢子很有可能不受薛大小姐控制。”
崔璟蹙眉:“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王栩道,“而后薛大小姐又找出了婢子的生父生母,就住在长安城那些胡同里的贫穷人家,生了孩子养不起卖了,巧的是这一家又同三小姐院中一位大嬷嬷有那么点关系,绕了一圈,又绕回来的。我准备明日让薛三小姐来吏部一叙,说不准还能绕一绕。”
崔璟摇头:“琐碎麻烦。”
“是啊!后宅的事情如此的琐碎麻烦,我倒是先前未想到。”王栩叹道,“祖父教我等男儿眼光长远,不要着眼眼下,所以后宅之事,我等从不过问。倒是没想到后宅的龃龉也这般麻烦,真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女子。”
崔璟应了一声:“婢子、仆妇、小厮,在我等素日里或许连名字都记不住,但就是他们绕来绕去,说不准也能绕出大事来,不可小觑。”
……
青桔推着卫瑶玉,不敢多动,小姐手里拿了块木头,是先时院子里定下的梅花桩劈开的木头,都堆在院子角落里了。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小姐就会盯着木头出神。
枣糕眨巴着眼睛,跟在卫瑶卿身后不敢说话。卫瑶卿看着那坐在推椅上的少女,许久之后,低声:“我们走吧,不要惊动二姐姐。”
枣糕应了一声,跟了上来。
所以,看着再如何懂事、坚强,到底还是会在私底下难受、伤神的吧!一个能蹦能跳、鲜活的少女一夕之间不能站起来了,偏她又要强,在他们面前若无其事,暗地里还是难过的吧!
事情过去快半个月了,但二姐姐坠楼的那一幕还映在她脑海里。她平生自诩天赋过人,甚少有走投无路的绝望情绪,张家全族被困惨死是一次,知味园那一日是第二次。近在咫尺,她却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她跌落,那种无力感真真快要将人逼至绝境了。
所以她恨,恨到无以复加,这种在她面前作恶,而被施恶的还是她的亲姐姐,这种感觉,恨不能吞其肉、饮其血。那个小小年纪,却阴狠毒辣的女孩子想要抽身而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枣糕,我好难过。”前面走着的女孩子突然停了下来,枣糕担忧的递上帕子,“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