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羽之前完全没什么发言的机会,和李泽文坐到车内,她才发表了感想:“教授,我以为今天只是去见一见潘越的父亲,没想到你还在会上提出问题……”
李泽文在导航里输入了地址,把车开出车库:“我对这个项目并不了解,今早才拿到项目资料,原本没有提问的计划。”
“可是你还是提问了。”
“因为设计上的确存在问题,并借此看一看潘昱民对质疑的反应。”
郗羽一点都不奇怪——李大教授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仅仅只有一个目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失败了。
“教授,那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李泽文道:“大体上可以认为,他做的事情符合他的身份。”
郗羽思索了一分钟李泽文的话,无奈地提出问题:“这句话什么意思?”
李泽文说:“你看到了他的办公室,有什么感想?”
郗羽拿出手机翻了翻照片——这是参观设计院的时候,李泽文叫她照的——如果拿来做比较的话,照片的这间办公室宛如小学生作文一样毫无亮点。
她述说着对办公室的感受,“和我在美国看到的教授办公室区别很大。他的办公室没有照片,靠墙的书架上除了书别无他物,墙壁上没有悬挂各种充当装饰的画作,整个房间除了办公物品别无他物,甚至连个奖状奖杯都没有……总体而言,他的办公室看不到他自己,彻底的公事公办。不过,这是我的一己之见,我没看到过几个领导的办公室。”
“有进步。”李泽文略略颔首。
“因为我是带着问题去看的,”得到了表扬,郗羽精神有点振奋,“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参观他的办公室。”
李泽文“呵”一记轻笑:“这间办公室和你当年对他的印象相比,有变化吗?”
“是一致的。”郗羽说,“当年潘越的妈妈发脾气的时候,他显得冷静理智。现在面对你的质疑时,他的态度很……怎么说呢,‘恰好到处’吧,特别稳地回答了你的疑问。”
在郗羽看来,潘昱民的态度是比较难得的。作为总工程师,他算一方权威了,不能说他们刚愎自用,但身为权威,数十年的成功经历会让他们树立起强烈的信心,若是换了别人,从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或许还是个外行)嘴里听到否定全套自己设计方案的话,估计态度很难这么镇定,就算对方是甲方也一样。以郗羽在mit遇到的许多五六十岁的老教授为例,他们可没那么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