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便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仍旧不适?”
荣嫔念及她丧子之痛,本想说些杂闻消遣,不料却正中她的心事。
“没什么,只是每日仍旧头晕目眩,精力不济。”
荣嫔见状,起身告辞了,临别叹息一句:“姐姐……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要设法活下去。”
送别荣嫔,青郁瘫坐在榻上,怔怔地望着一室的琳琅珠玉出神。
此时温宪已然下马,步行进入了乾清宫面见皇上。皇上大喜,询问战况之余,吩咐御膳房准备午膳,嘉奖温宪督军的功劳。
突然青郁像是着了魔一般,找出一件湖色寿山福海暗花绫袷宫衣胡乱穿上,粗略插上花钿,冲出永和宫,冲进三月料峭的春寒里。
风眠、雨落不知何故,赶忙跟上。
行至养心殿外侧的夹道上,迎面走来了小禄子。
小禄子远远的行了礼,避让静妃过去:“静妃娘娘吉祥!”
青郁走到他跟前,问道:“禄公公,请问皇上可在养心殿?”
小禄子回禀道:“皇上这会儿子正在南书房与温宪大人叙话呢。还吩咐奴才去御膳房传膳。”
静妃拔下头上簪的足金雕花点翠钿子,放入小禄子手中,说道:“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请公公务必帮本宫通传。”
静妃正值盛宠,小禄子本不敢收她这样贵重的东西,但静妃执意要给,推脱不得,只得收了,快步去向皇上回禀。
皇上因二阿哥夭折之事已许久不召静妃侍寝,害怕谈及无辜稚子平添彼此的心伤。
静妃此番求见,十分意外。
皇上吩咐高成亲自去接静妃进殿,又让小禄子告诉御膳房静妃娘娘也在南书房陪皇上一起用膳。
温宪虽是外臣,他母亲和硕长公主却是皇上的亲姐妹,何况他常年随侍皇上身边,也见过后宫嫔妃,因此皇上一时也未想到避忌。
静妃闻得皇上传召,扶正已跑得有些散乱的钗环,跟随高成进入南书房。
“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免礼平身。小禄子刚来回了话,不知爱妃见朕所为何事?”
青郁站起身,缓缓地抬起头。
只见月白底色的衣衫上淡淡的湖青色纹路蔓延开去,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她日渐消瘦的脸庞上毫无血色,嘴唇上的釉色也是淡淡的。
抬眼间,一滴清泪静静地滚落,冲洗下一层薄薄的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