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郁都遣人送来了什么。
他兴冲冲地推开房门,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满满一地的碎玉。
那些玉碗、玉碟、玉如意……全部都被摔得粉身碎骨。
静欢穿着一件雪白纱缎暗花寝衣,盘扣乃是鸡血红的颜色,正静静地坐在龙带状浮雕纹饰圆桌旁。
桌上放着一对白玉雕诗双耳杯。
静欢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回来了?”
那笑容阴寒恐怖,甚是瘆人。
温宪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静欢缓缓地站起身,拿起一个白玉雕诗双耳杯,对温宪说道:“我请你陪我诵诗呢!你看这白玉,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真是上等的宝物。只是这杯上雕的句子意头不大好。”
静欢带着一丝淡淡地忧伤,轻轻的转动着玉杯,念了起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温宪心中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脏腑,肝胆俱裂。
温宪回身将房门掩住,对静欢说道:“静欢,你别这样。我知道我亏欠了你,今后我会好好弥补,你别这样。”
静欢轻笑一声,并不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句是好句,字字锥心泣血。只是不像是恭贺新生之礼啊,倒像是思念久别的情郎呢。”
说罢,将凤眼一斜,看向温宪。
温宪道:“她身体不适,哪顾得了这许多?许是底下的人找出这对玉杯来,也未细看,只是瞧着名贵就送来了。”
静欢笑着对他说:“她?你难道不该尊称一声静妃娘娘吗?而且,温大人每日是在皇上身边当差,怎地连一个无子无宠的妃子的境况都如此熟悉?”
温宪道:“静欢,你别这样,我答应过额娘以后都不会再去见她。”
静欢眼中精光闪烁,说道:“是啊,额娘早已知晓此事,只有我不知道!”
说完举高玉杯,狠狠掷下。
整雕的玉杯立时被摔得粉碎。
如同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一片碎玉溅到了温宪脚下。
他俯身拾起,见那片碎玉上用簪花小楷写了残损不全的几个字,能认出的只有“飘零”两个字。
温宪的心也随着玉杯碎裂了。
他将那片碎玉紧紧地握在手里,碎玉边沿尖锐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