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呼吸机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任飞睁开了眼睛,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正是凌晨3点许。想起之前,那老人给送下来后,家属和医生在病房里聊了许久。任飞的几个朋友先回去,说明天早上再来看他。任飞点头,又叮嘱他们不要告诉自己的父母,省得他们从国外又要打一通电话来臭骂。
至于撞到人的事,任飞想等明天警察来了,再看怎么和伤者家属调解。只不过从医生的只言片语里,任飞听出这个老人伤得不轻。能否熬得过今晚将是一个关键,这让任飞很害怕,撞伤人和撞死人那完全是两回事。前者他还有望靠自己渡过这个难关,若是后者,只怕会惊动到父母。
后来因为实在又困又累,他睡了过去。但现在,却给呼吸机的声音吵醒。在安静的病房里,这声音就像一尾上了岸的鱼不断张合着嘴巴发出的声音,这让他联想到之前看到老人的那张脸。老人的眼睛和额头都包扎着绷带,嘴巴套在呼吸机里,似乎鼻子已经失去功能,只能靠嘴巴一张一合来呼吸。
他能渡过今晚吗?
任飞忍不住用被子‘蒙’住了脸,不敢再去想这个问题。
“好痛啊……”
突然,从后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呻‘吟’,让任飞不由打了个哆嗦。老人不是戴着呼吸机吗?怎么还能够说话?他不由转了个身,只见昏暗的病房里,靠窗那张病‘床’上,一道身影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任飞吓了跳,再看,老人的家属竟然不在!
他咬了咬牙,从‘床’上坐了起来。试活动了下手脚,除了擦伤的地方有些微痛外,其它地方倒是没什么大碍。于是任飞下‘床’,朝老人走去说:“大爷,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好了。”
“水,水……”老人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床’头的水杯。
任飞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说:“大爷,真对不住。我不是存心要撞你的。”
“撞我?原来是你撞我的?”老人咳嗽了两声,说:“你,过来我瞧瞧。”
任飞叹了口气,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可挨近一看,他顿时头发发炸。躺在‘床’上的老人,那头上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取了下来。他的头发已经全递掉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道伤疤从额头起延伸到了头顶,伤痕给缝了起来,像条狰狞的虫子。
老人左边眼睛肿得不行,几乎都睁不开了。右边那只则大量充血,一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好不吓人。鼻子和嘴‘唇’也多处擦伤,青的红的一片,看得任飞自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