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呆。
片刻后,他低声道:“妈,我来看你了。”
常笙画循声看过去,只见墓碑上放着一张黑白遗照,里面的女子很年轻,穿着旗袍,盘着头发,气质温婉,长相极美。
宁韶明大抵就是遗传了她的相貌,只是没有传承她的气质,帅得近乎浪荡轻佻。
常笙画说了一声“伯母好”之后就没再开口了。
宁韶明有些恍惚地站在墓前发呆,千言万语无法诉说,只能沉淀成眼底那抹最深沉的哀色。
常笙画找了个借口去附近晃悠了几分钟,其实是给宁韶明留点空间,顺便检查四周有没有不明人士。
出了余庆栗和胡小戈那单子事之后,她一直就有点疑神疑鬼的。
转了一圈回来,常笙画远远就看到宁韶明坐在墓碑前面,微微蜷缩着靠在墓碑上,像是孩子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但是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很长时间,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只能面无表情地迎接风雪。
常笙画鲜少看到飞扬跋扈的宁大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上一次她刻意摧毁对方的意志力,让他看清自己在领导歼龙大队上的失败,他也只是满腔仇恨和愤怒,没有这种像是气球被戳破的放空感,好像力量被掏空,他没什么力气重新站起来。
常笙画想了想,干脆走了过去。
男人都不喜欢在女人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态,尤其是这个女人叫做常笙画。
所以她一靠近,宁韶明就收起了脸上的虚弱,若无其事地道:“怎么突然跑了?怕我妈找你算账啊?”
常笙画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让你妈来呗,我正好跟她聊聊她儿子的糟心事。”
宁韶明一下子想到她拿捏着自己不少把柄,登时就蔫了,“别在我妈面前乱说话啊!”
常笙画轻笑一声。
宁韶明又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问:“你说会暂时留在歼龙,是真的?”
“不然呢?”常笙画反问,“等着何上将想方设法给我塞官职?”
宁韶明眨了一下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考虑当指导员?”
常笙画笑了笑,“我怕把你们逼疯了。”
宁韶明没好气道:“你的话里就不能有一句真的?”
“好吧,”常笙画耸了耸肩,“我有我的计划,很显然,我的计划里不包括留在军队。”
宁韶明又默了几秒钟,“你说过,但我以为你在开玩笑。”